安好只一眼就感覺到此人身份地位的不凡,儘管他此刻刻意打扮的低調,長相也很普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站在人群中,就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這是個讓人不自覺就會仰視的人物,長期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安好,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作為三軍總司令的女兒,她有機會參加各種名門政要彙集的晚會,甚至曾經親自見過幾個國家的政府首腦,他們的人格魅力會讓人信服進而追隨他們,但決不至於讓人臣服,可是眼前的這名男子卻有一種讓人臣服於他的氣勢。
在安好觀察他時,他也在打量安好,確切的說是在觀察安好的眼睛,他剛剛就是被安好作畫時沉靜專注的眼神吸引過來的,該怎樣形容這雙眼睛呢?在她剛剛完成作品時,擱筆的剎那,眼底流露出的笑意,讓他想起了一句名句:“笑語盈盈暗香去”,當真是巧笑嫣然,春江三千澄澈水盈盈其中。
這是一雙清澈的彷彿毫無雜質的眼睛,但他直覺這絕不是一雙沒見過世事汙濁的眼睛,初看那雙眼睛,會以為這是一雙普通的孩童的眼睛,清澈,明亮,誠摯,閃爍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但用心捕捉會發現她的眼睛的清澈明亮並不是因為沒受過世事汙濁的侵染而呈現出的生命本初的純真,而是像一條滌盪過萬千汙濁卻又能將其淨化始終保持生命最初的本真的小溪。
她眼中閃爍著地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並不只是像孩童那樣對陌生世界新事物的好奇,她眼中閃爍著的以其說是好奇,倒不如說是探求,她像是在摸清什麼情況,而不僅僅是好奇。這一切都不像是一個兩三歲地孩童的眼睛裡會有的東西。他忽然對她有一股很強的好奇,想去探清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孩子,有著怎樣的經歷?她的內心世界是什麼樣的?是在什麼樣的家庭裡成長起來的。
就在安好和那名對她喊:“慢”的男子對視著,互相觀察著的時候,忽然書齋裡來了三個乞丐,一個青年乞丐(老五),兩個“小乞丐”(葉晴和陳東生)。
只見那名青年乞丐向安好走去一把拽下安好,就對她斥責到:“你怎麼乞討到這邊來了。”。
然後轉過身卑躬屈漆地對書齋裡的其他人說道:“各位爺,對不起,小丫頭不懂事,衝撞到你們了,我這就帶她走,不好意思,讓她叨擾各位爺了。”
說完一把拽下安好就要往外走,可是沒等他走幾步,就被一隻橫伸出來的手擋住了去路。
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聲嚴厲的質疑:“乞丐,這小姑娘是你什麼人啊?你憑什麼帶她走啊?”
老五本就做賊心虛,一聽見質疑聲,身體不由自主的就繃緊了。但畢竟在這行摸排滾打幾年了,很快地,他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不急不緩的轉過身對著質詢聲發出的方向卑躬屈漆地道:“這位爺,這個小丫頭是我的女兒,家裡窮沒辦法,只好帶她出來乞討了,他爺爺剛過世沒多久,安葬費花了好多,她奶奶最近又病了,這屋漏偏逢連夜雨,漏船偏遇頂頭風啊,他大哥哥調皮,爬到樹上掏鳥窩,結果從樹上摔下來,跌斷了雙腿,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沒錢醫治。疼的哭喊不止,我這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帶著她出來乞討,可是小女孩愛面子,不願意乞討,這不一時沒看住,她就逃跑到這來偷懶了,各位爺,如果她不小心弄壞了弄髒了你們的東西,還請多多包涵,我們家實在沒錢賠啊。各位爺就當是日行一善。”
安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副擔心女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的慈父樣,心想這真是個人才啊,沒影的事他都能說的和真的一樣,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要不是自己確信自己的父親不長這樣,自己都沒準會相信他的鬼扯。
糟了,周圍的這些人不會真的相信他的鬼扯了吧,安好的目光在周圍的人群中巡迴了一遍,發現還真的有不小人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安好想自己不會那麼悲催還得和這個老五回去吧,然後接著做乞丐?
不行絕對不能和他回去,否則就憑自己今天的表現,他們肯定不會饒過自己的,更可怕的是他們要是發現林成他們地腿被治好了,會不會再將林成他們的腿再次打斷呢?還有今天又有多少沒完成他們分配任務的人得捱打?不行一定要逃出他們地魔掌,也要幫助孩子們逃離魔掌,而且,這裡顯然是有人有能力幫助我們的,比方說那個和自己對視了那麼久的大叔,而且自己起初選擇來這素描,不就是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最好能引起一些能解救自己的人的關注,進而向他求助嗎?
想到這些,安好忙運用孩童的語氣對身邊的人群道:“他才不是我的爹爹呢?他是壞人。”
可還沒等安好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