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3 / 4)

小說:今夜鷹歸何處 作者:蒂帆

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老浪心裡苦笑,天知道我會走到哪裡?!

老浪最終把整個箱子裝到了自己的車上。他舉目四望,天空還是湛藍高遠,他發動車子,剛要開口說話,這才意識到車子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一下子少了曉玥的陪伴,他連自言自語都變得奢侈。他咧嘴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了看地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太漫無目的地戴上墨鏡,在倒車鏡裡看了看滿臉胡茬的自己,伸手掏出來個鋼蹦,在車裡一擲,心裡唸叨著,如果正面就繼續向西北方向,如果背面,就回拉薩去。

鋼蹦決定了老浪的方向是衝阿里地區的中心——獅泉河方向前進。

老浪注視著岡仁波齊峰頂,思緒萬千,他擦了擦溼潤的眼角,下了車,回望了一眼遠處隱隱約約的瑪旁雍錯,攏了一下被風吹起的頭髮,衝著天空長時間地叫“啊~~~!”直到把胸中的所有的空氣釋放完畢,才長長地吸了口氣,上車出發。岡仁波齊和不遠處的納木那尼峰還是千年不變地佇立在原地,開始從他視野中漸漸地淡出。

大金到獅泉河有260公里的路程,路好像剛剛整修過,很平坦。白雲在頭頂飛速地掠過,藏羚羊不時地出現在遠處的草地上,戰戰兢兢地吃著草,間或抬起頭來東張西望。寧靜成了這片土地上永恆的主題,只有老浪這一輛車的聲音,在原野上任意地流淌。車還要涉水,老浪總是掛在一檔,一腳把油門轟到底,伴著汽車的顫慄,緊繃著嘴似乎自己和車身一樣,忍受著腳下的碎石和河水的冰涼。在汽車衝上水岸的時候,老浪感覺的全身的毛孔都瞬間開啟,體內的所有亂糟糟的情緒隨之破殼而出,快感瞬間來臨,又瞬間消失,一下子彷彿輕鬆了許多。

一路上一直處於恍惚不定的精神狀態,老浪腦子裡唯一的印象就是:天是藍的,路是紅的。近10個小時的顛簸後,他感到自己的身心被顛得四分五裂,腦子裡所有的記憶都被疲勞拉扯成了碎片,隨便地扔在路邊。腳和腿僵直著,一直踩著油門,似乎連剎車和離合在什麼地方已經全然忘卻,因為他的意識裡,除了油門可以保正汽車前行以外,根本就沒有想到車裡還有其它什麼部件。激烈的陽光晃過來,刺了一下他的雙眼,老浪才從失意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他覺得自己這樣很危險,就在一個路標下就停了車,看了看指示牌,到獅泉河鎮只有20多公里了。

路的兩邊都是荒漠和沙丘,公路乾乾淨淨地在身後拐了一個巨大的彎,遠處的雪山被零散的烏雲纏繞著,陽光從雲縫裡斜射下去,連沙丘也染得一片慘白。巨大的空間下,僅有老浪一個人和一輛車存在。這種情景把一個人的孤寂推向了高潮。

獅泉河鎮也叫噶爾,很小,但是規劃的很好,在一個山口處豁然城鎮。房屋雖然都不高,二層的小白樓整齊劃一,排列的像是小學生練寫字的格子。獅泉河發源於岡仁波齊聖山北側,河水就是聖山上融化的雪水,是印度河的上游。它的藏文名稱叫做森格藏布,在扎西崗與噶爾藏佈會合後,出境進入克什米爾後就被稱作印度河。河谷周圍都是寬寬的河床和沙丘,沼澤、溫泉星羅棋佈。溫泉流出的熱水匯流入河,即使最冷的嚴冬,河水也不會結冰。老浪也沒有什麼行程計劃,只是順著有路的地方,隨便走下去。他決定在這裡先歇歇腳吧。

整個旅館好像只有他一個旅客,獅泉河的夜晚靜得出奇。老浪早早地躺在了床上,望著昏暗的白熾燈兩眼發直。從離開岡仁波齊那一刻起,他似乎就給自己的前半生畫了個句號。生命和生命的中的一切都來得過於匆忙,還沒來得及領會其中的要點和精髓,就被現實無情地掏空,只剩下一個疲憊的軀殼。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在失去曉玥的那一瞬間,已經轟然倒塌,再也無法復原。是啊,人活著,區別於動物的唯一本質在於,人必須要有精神生活,精神生活裡必須有精神支柱。精神支柱也許是一個理想,是一宗信仰。譬如各種教派的教徒,譬如各種黨派的黨員等等。人總是在為各自的理想和信仰不斷地努力,不斷地爭鬥,不斷地折騰不休,其中充斥著離恨情仇,充斥著滿足和失落,充斥著歡樂和悲情。沒有了精神支柱的人,註定就是一個軀殼,一個物質層面的行屍走肉,總是不情願地被周圍的一切任意擺佈而無能為力。

他現在就成了一具軀殼。

從此他的世界將要從新劃分,一個是承載著這個軀殼的過去的自己,一個是茫然不知所以的現在和將來那個虛幻的老浪。

西藏這塊土地實在是太神奇了。它可以把每個踏上這塊土地的人,都給做一次徹徹底底的淨化。你沒什麼可想的,只有不斷地讚歎它的美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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