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地蹦了起來:“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先不走了!好好地騎騎馬。晚上我請你吃飯,一定要賞光啊!把電話給我。”
確吉把電話交給劉穎,劉穎開啟自己的手機,按鍵撥通了自己的號碼,記下確吉的電話,抬腕看錶:“那我們兩個小時後見。”劉穎留了自己的住址,和確吉互道再見,向招待所走去。
劉穎似乎覺得自己實在是髒得不像話,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百爪撓心,不停地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快到招待所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控制不住想瘋狂嘔吐,肚子裡邊翻江倒海,五臟六肺都擠在了一起,都想奪路而逃,嘰嘰喳喳地擁堵在嗓子眼裡,急著沿著這一唯一的出路跑出去。她腦子裡想著如果現在有個溫泉池子該有多好,把自己撂進去好好泡個夠,把身上的汙垢好好地洗洗乾淨。她不知道,青藏高原其實是異常地乾淨,乾淨的甚至連潔白的襯衣連續穿一個星期都依然乾淨如初。她感到積攢在自己身上的灰塵把自己壓得喘不過起來,而且沉重得讓自己邁不開腳步。她在招待所的水龍頭下,把水擰到了最熱,熱到幾乎無法忍受,似乎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層皮活脫脫地燙掉。她拿著澡巾,用盡全身力氣把自己搓了又搓,邊搓邊咬著牙低聲地喊,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亢奮,幾乎變成了歇斯底里,把洗澡間的所有的人都給喊了出去。等她再一次地打上浴液,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她蹲在地上,低聲地抽泣,任熱騰騰的水柱從頭而下。
從洗澡間裡出來,微風一吹,劉穎感覺忽然卸掉了所有的包袱,一陣久違的輕鬆。她換上裙裝,對著鏡子好好地收拾了一番,稍事梳妝,把頭髮梳在了一起,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咧嘴一笑,又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背起自己的加菲貓揹包,走出了招待所。
她找到了一個美髮廳,一進門,就對女老闆說:剪頭,板寸,會嗎?女老闆歪頭看她:板寸?這麼好的頭髮!劉穎問道:怎麼?不會剪?女老闆看著她笑著:會啊!就是……我的意思是,恐怕會不太好看。要不剪個魯豫式的?劉穎樂了,這麼個地方如此小小理髮鋪竟然還知道魯豫是什麼髮型啊?就笑著對女老闆說:行,就聽你的,來個魯豫頭。
劉穎看著鏡子裡的新發型,自己也有點不太適應,有點太成熟了啊,像是三十多歲了,不過剪得算還不錯。她抄起電話,撥通了確吉的電話:“喂,是確吉老師嗎?”
電話裡的確吉回答:“是我,我是確吉。您是哪位?”
劉穎皺眉:“是我啊!劉穎!你在哪啊?”
確吉回答:“奧,你好!我正在和幾個朋友一起準備吃飯。你吃了嗎?”
劉穎長出一口氣,有點生氣,敢情這個傢伙把和她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給忘了!她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講信用啊你?不是說好了今晚我請你吃飯嗎?怎麼著?放我鴿子啊?”
確吉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要不改天?”
劉穎來了脾氣:“哎,我說確吉同志,你這麼一句話就把我打發到幾天以後了?我能在這裡呆幾天啊?這可不行,是我先說好的!你不守信用!”
確吉回答:“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事情,必須和這幾個朋友見面。咱們明天不是還見面嗎?明早八點,我去找你。”
劉穎說:“誰信你!你會來找我不?不行,你們康巴人不是最講信用嗎?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確吉猶豫:“這,我幾個朋友,有點不合適吧?”
劉穎聲音很堅定:“你們不是聚在一起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吧?我連你的朋友們一起請了!快說,在什麼地方?”
確吉無奈,只好告訴她自己在四川飯店,劉穎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那裡而去。
劉穎敲開包房的門,一桌人的眼睛都齊刷刷地射向了她。確吉換成了西裝革履,第一個站了起來,同樣穿著西裝的四五個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對劉穎點頭微笑。確吉讓座,給大家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小鷹。大家看看確吉,又看看劉穎,都會心地微笑著。確吉又對劉穎介紹: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大家請坐請坐!
劉穎一瞧,這種場合顯然是要談生意,自己的到來,顯然是不太合適。剛來就走也不太禮貌。周圍的幾個人似乎在開她和確吉的玩笑,確吉一再地和大家在解釋。劉穎的腦子裡只是在盤算著怎麼很得體地趕快撤退。
喝了幾口水後,劉穎拿出電話,隨便地撥了幾個鍵,把話筒貼近自己的耳朵:“你辦完事情了?我現在就回去啊!十分鐘就到!”她站了起來:“對不起,各位,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