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拿著一個喊話筒並抱著一大束鮮花,左手拿著手機不停地看。小夥子亂蓬蓬的頭髮從黃色的安全帽的邊緣無規則地衝出,濃眉大眼,高大強壯的身子穿著一身佈滿斑點的藍色工裝。從樓裡樓外不斷出入的人同學都好奇地駐足看著這位不速之客。王湖黎邊走邊四處張望,也看到了這個神色緊張的藍色小夥,她的眼神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快步向臺階走去。除了同學給她頻頻點頭示意外,她並沒有發現其他任何她認識的人。就在她離臺階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那個藍衣小夥子突然把手機裝進褲兜,從庫兜裡掏出一張白紙來,左手舉起了話筒,揚起頭背對著教學樓的大門對著話筒滿口的陝西話拉長了聲音高喊起來:“王湖黎!王湖黎!王湖黎!”他先喊了三遍胡黎的名字,然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片接著喊道:“俄愛你!俄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我一粒,你一粒,把你吃到俄心裡!你心裡有俄,俄心裡也有你!你要不出來,俄就咬死你!”王湖黎驚得一下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圍的同學微笑好奇的目光一剎那間齊齊地轉向她站立的方向。她感到自己的臉在燃燒,火焰從腳底火辣辣地直撲她的腦門,她不知所措地張著驚訝的嘴看著那個小夥子不停地在重複那幾句“詩”。她恨不能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迅速地消失,可是她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腿已經不聽自己使喚,呆若木雞似地瞪著驚愕的眼睛站在原地,無法挪動一步。她感覺到周圍各種複雜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一層一層地把她的衣服剝開,讓她赤裸裸地站在這個小廣場上慘遭凌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開始從王湖黎的眼裡沒有任何節制地掉了下來,她感到很無助,很羞恥。等那個小夥子唸完五六遍停下來東張西望被一個快速趕來的保安拉走到一邊時,她才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地打了個冷戰,羞恨交加地雙手捂住臉扭身狂奔而去,不敢顧忌身後同學的喊聲,一路衝出了校外。
王湖黎獨自一個人跑到校園外的咖啡廳裡悶坐了一個下午,她把腦袋都快想癟了,還是不知道這是誰導演的惡作劇。她很清楚那個無辜的民工小夥子只是個被人掏錢僱來的演員,背後那個可能喜歡她的人到底是誰?她把所有的她認識的交往過的男人通通地梳理了一遍,感覺應該不會有誰會這麼大膽,違揹她的命令讓她的秘密昭之於天下。也許是校園裡的男生?她數了數那幾個和她有過短暫“戀愛”關係的男生,平時都和他保持著很好的同學友誼,平時也經常聊天來往,誰也不會這麼冒昧和衝動況且也看不出他們對她的那份熾熱和濃烈的感覺啊!沒準是哪個痴情的學兄學弟抑制不住暗戀她的衝動,透過這種方式向她示愛?想到這裡,王湖黎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她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她甚至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早早晚晚順理成章的會發生的。比這種求愛的方式更火辣更直白的還有很多那!去年的情人節不是有男同學拉了一車玫瑰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放在教學樓門外的小廣場上向一個女同學求愛嗎?她回想起當時那個女生羞答答地從教學樓裡邊低著頭走出來,幸福地臉頰緋紅,一下子撲到那個男生的懷裡,兩個人親密相擁的那個瞬間。她很受感染,自己竟然站在那裡被感動的哭出聲來!他們是多麼的幸福啊!想到這裡,她反而一掃剛才那種消極苦澀的情緒,心情慢慢地好了起來。她決定首先要好好地享受一下被人“愛”的這種幸福,讓別的同學也感受到她的幸福和快樂,另外她一定要把這個暗戀她的人從人叢裡邊給挖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這件事情在校園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各種各樣的議論很快傳到了學院領導和封衛竹的耳朵裡。王湖黎接連幾天都沒有到學校上課,習漂靈只是受到了王湖黎總共就6個字“有事請假幾天”的簡訊,便“你所呼叫的手機已關機!”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從學生們中間聽到了情人節那天發生的有關王湖黎的那件事情,感覺王湖黎的逃課一定和那件事情有關。這些和學生談戀愛相關的時間每年都在發生,每年都層出不窮,有些甚至影響到了學生的學業,甚至出現了不少爭鬥、傷人、自殺等等不良傾向,年輕人的心理素質太脆弱。每一次學校出現這種情況,學校都要組織心理輔導和普教,亡羊補牢,想盡辦法引導大學生樹立正確的戀愛觀。現在習漂靈最怕的就是在他的系裡邊也發生這種這種悲劇,他不知道這個王湖黎會出現什麼樣的舉動,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也不知道那個送鮮花的躲在背後的男生會怎樣對待王湖黎。他覺得學院實在是沒有辦法出面去追問這一切尚未發生的事件,但他也不能不從最壞處著想,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不良後果都充分地預計,然後提前把它消滅在萌芽裡邊。他找到了劉穎,因為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