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得省著點說!”劉穎快速記錄:35元。牛茫扇自己的嘴巴:“我怎麼這麼沒有記性?!”劉穎的筆寫的很快:45元!還差兩個字!牛茫呼地一下站起來,一句話還沒到嘴邊被他活生生地嚥了回去,他搶過劉穎手中的筆,寫到:憋死我也不說了!
小村裡根本沒有飯館,大家跟著牛茫白忙乎了半天,最後只好從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拿出東西來隨便對付一下,牛茫很執拗,一個人在村子裡找吃的,不讓大家跟著他,這樣他就可以隨便講話了。還行,半個小時後回來,牛茫發現了一樣好東西:包穀酒。這是一種門巴族人常喝的酒,有點甜,酒精味不濃,口感很好,當地人叫它黃酒,專業一點的就叫做包穀酒。據傳,古時候門巴族婦女有在酒裡下毒的習俗,毒藥是慢性的,要三個月後才會發作。這種下了毒的酒是給出遠門的丈夫喝的,為讓他能早點回家回家吃解藥,不然就有中毒身亡的危險。毒藥和解藥的配方都是絕密的,只傳女兒不傳兒子,專門對付臭男人。據說這些婦女們有時也把毒酒端給外邊的人。門巴族的婦女們認為,毒死那些有錢的人或長的英俊的男人,這些人的福氣和財氣就會留在門巴人的家中。門巴族的女人們會把毒藥藏在手指甲裡,為你倒酒時不知不覺中很巧妙地給就你下了毒。當然,現在這樣的舊習俗已經幾乎絕跡了,但在背夫們提醒大家,在比較偏僻的門巴村落裡,酒喝時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大家還是寫紙條,問酒是不是從門巴族婦女手中買的?要求牛茫先試喝。牛茫雙手捧起酒罈子,魯智深一樣咕咚咕咚幾口下肚:“爽!痛---”“快”字還沒出口,就看到劉穎伸出的兩個手指,又趕緊嚥了回去。
大家輪流一頓豪飲,果然非常好喝,紛紛對牛茫伸出大拇指,表示稱讚。牛茫把所有的兜都翻過來,一共就剩下了10元錢,那意思是說,其他的錢都給大家買酒喝了!把酒問何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左手從牛茫的脖子上繞過去,假惺惺地抹眼淚,右手伸出手向劉穎要過紙和筆,對牛茫寫到:好兄弟啊!真哥們啊!
離墨脫應該沒有多遠的距離了,大家連比劃帶寫,決定下午趕到墨脫再好好大吃一頓。
剩下的路還算比較好走。廢棄的波墨公路就剩下中間的寬一米左右的沙石路面,其他的已經被亂草所覆蓋。2個多小時後,接近墨脫縣城的一段路幾乎是沼澤地,到處是泥濘,好在不太長,半個小時的功夫就過去了,墨脫縣城出現在大家眼前。
墨脫縣城海拔1073米,高度和內地差不多,與其說是一個縣城,不如說它是一個小山村,但它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縣委縣政府大院、郵局、縣醫院、百貨店、歌廳、武裝部大院、兩個對外提供住宿招待所(政府招待所和林業局招待所)、兩個小學和中學、一個農業銀行大院。能稱得上街道的只有一條,街道附近幾乎都是農田。沿著這條街,零散的分佈著幾家家庭式的小賣部,全縣城也只有三家飯館。唯一的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百貨店裡裡,東西還算齊全,都是一些鍋碗瓢盆、手電燈泡、還有一些過了時的服裝,居然還有一個網咖!一看價格,上網費每小時8塊!是透過衛星上網,怪不得!整個街道高低不平,滿地泥濘,周圍的房屋很多都是木製的,到處都是風雨浸蝕的痕跡,破敗不堪。還好,到了這裡手機有了訊號,這就意味著膝上型電腦可以上網了。
大家還是緊捂著嘴巴,完全靠手勢和紙條交流。經過剪刀石頭布決勝,劉穎落敗,需要帶著大家去找縣政府招待所並安排住宿。劉穎做痛哭狀,沒辦法,只有走在大家前邊,碰見人就寫紙條,打聽招待所的位置。劉穎脫下帽子,濃密的黑髮披在肩上,滿臉的微笑,加上身材很高,引來了很多矚目的眼神。街道上南來北往的驢友很多,兩旁停著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越野或非越野車。一群嘻嘻哈哈說著上海話的旅行者被劉穎哼哼呵呵的舉動吸引了過來,以為是個殘疾人,紛紛議論:美女哎!真是天不隨人哩!總要給人來點缺陷!長得多漂亮啊,怎麼就是個聾啞姑娘?老浪和大家都跟在後邊捂著嘴偷笑,劉穎衝這幫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一群青年男女便呼呼啦啦地圍了過來,有人甚至跟劉穎比劃起啞語來了!劉穎覺得有可氣又好笑,乾脆一下子裝到底,連紙條子也不用了,好好地體會一下大家對殘疾人的關愛。
劉穎也衝著那位打啞語的年輕女孩子胡亂地比劃著:先四四方方劃了一下,意思是需要一張床,然後比劃了一個睡覺的姿勢。那女孩子納悶地看著她,不知其解,然後突然高興地說:“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要去看天葬臺?”。劉穎聞聽此言,痛苦地握緊拳頭捶打著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