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金浚,簡潯內心複雜。感激他,不管是工作、事業,還是後面尋找糖糖上他不惜抵上自由的鼎力相助。有感情嗎?說不上來,因為內心也分辨不清。這樣一個男人,帥氣,有錢,溫柔,偶爾孩子氣的幼稚習性,偶爾大男人的霸道主義,複雜多面,但無疑是吸引人的。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時光回流,再到二十歲那段為愛義無反顧的年齡,若遇蘇金浚,必定飛蛾撲火般纏綿。
“小潯潯,你已經拋下我一次,為什麼這次還來?對我你就真這麼狠心?”上次尋找女兒她就不告而別,這一次,她依舊打算走得乾脆。
機場燈光籠罩她的臉,笑容模糊,有尷尬,有歉意,有心疼,“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擾你,聽說你就要調去a市了,應該會很忙。”
“有沒有打擾那是我說了算,不是你!忙不忙也只有我清楚,別替我下結論。”他微揚聲調,四周有人投來詫異目光,看男子,只覺他俊美無儔,氣質斐然。
覺得他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對他不算好事,擔心影響他形象,簡潯趕緊說,“我得進去了,糖糖還等我。”
她轉身,蘇金浚不放,溫暖有力的手,倏地抓緊簡潯的臂,“我等你。”
“什麼?”不懂,簡潯回眸。
不作停頓,不會後悔,蘇金浚緊了緊掌心,堅定又說,“我等你,再等十年,等糖糖長到十八歲,等她長大,等她可以理解成人世界裡的悲歡離合,那時你就回來我身邊,好嗎?”
“蘇金浚,你瘋了!”胸口發燙,簡潯不知該說什麼,她只神情駭然,聲音都在顫抖。
“是,我是瘋了,但我喜歡這麼瘋狂的自己。你和他並沒有復婚不是嗎?你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為糖糖,既然如此,我就等到糖糖長大,我不怕等,只怕你不給我機會。”
真是瘋了!
“蘇金浚,我們不可能一起的。現在不行,以後也不會。你應該明白,你是官家子弟,會有許許多多名門淑女供你挑選,你應該和他們結婚,她們會好好愛你。”
“可我愛的人是你!”每次她都把自己往外推,蘇金浚生氣,覺得被她嚴重打擊,“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聽你的話,努力成長,努力做個大男人。可我的成熟不是為了去愛別的女人。小潯,是你,我一切的改變都是你。”
知道的,知道他長大了,真的成熟了。可,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蘇金浚,忘了我吧,忘了我一切就變得容易了。”
“我知道忘了你一切就會變得容易,可要忘記你,很難!”
如果真能來去匆匆,那是“愛”嗎?不是,只能算衝動。而自己對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忘記,無法做到。
情意深重,簡潯無力承受,不敢承受,“我,我要進去了,我真的要進去了。”
逃,避,簡潯用力甩手,掙脫開,轉身往安檢跑。
“等等”,他不肯,心急的喚。
簡潯想埋頭往內衝,不予理會,可,步子還是無能為力的頓下來。
她背對自己,不回眸,不轉身,像是想將這樣清瘦孱弱的剪影,永遠刻進他眼睛裡。
冰涼的手指深情地伸往大衣內側,兜裡微溫,沉沉寄放著他愛的箴言。
“這個,咱倆的關係清清楚楚,可別忘囉!”拉她手,蘇金浚將摺疊起來的紙頁放她掌心。
簡潯依舊不給他一記眼神,面朝機場內側,已是雙眸含水。
天冷,掌心卻汗溼,“再見!”
她匆匆往內,遞交身份證,過安檢,站上檢測臺。頭垂低低,始終不敢看幾步之外的落寞男子。
往裡走,手心攥得緊緊,指尖用力,紙頁邊緣扭曲,捏出悶悶的聲響,像支悲涼的曲在傷心的哼。
往前,繼續往前,踩上長長的滑行梯。
低頭,簡潯撫平紙頁,上面凌厲遒勁的筆跡,是自己的。
簡潯,女。蘇金浚,男。女和男親嘴,自今日起定下男女朋友關係。山地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最後落有一行流暢小楷,行筆瀟灑,結體遒美:十年之約,不離不棄。
輕聲失笑,簡潯掩嘴,幼稚,真是幼稚!
蘇金浚,謝謝你愛我,只是,對不起……
調整情緒,登機,簡潯來到艙位。
她好像哭過,禇昑恩苦澀,眸光黯然。簡潯笑笑,愛憐地掐了掐女兒雪嫩的面頰,這才在最內側坐下。
正系安全帶,突然,“媽媽……”
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