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聞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你喝什麼酒?坐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去,明天還要去醫院看舒歌呢。”下一刻,蘭澤一口回絕。
“喝點酒暖身啊,剛才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冷死了。”
林初雪揪著小臉,依舊不死心。
“那幹嘛要我請?自己掏錢。”
蘭澤丟下一句話,掰開她的手,大步朝著吧檯的位置走了過去。
“喂,整個酒吧都是你的,小氣鬼。”
林初雪在身後,望著他的背影,嘀咕道。
當《祝君好》的鋼琴旋律響起的時候,正埋頭飲酒的林初雪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酒吧舞臺的位置。
清冷的燈光下,蘭澤坐在黑色的三角架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跳躍,悅耳的旋律侵佔了她全部的思緒。
恍惚間,她的思緒逐漸飄遠。
這是她第二次聽見《祝君好》的鋼琴旋律,第一次聽見時,是陸閔彈給她聽的。從那一次之後,她便愛上了這首曲子。
nbsp;那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無法跟陸閔在一起了。
所以,對於這首哀傷的歌曲,也只是純粹的喜歡而已。。。。。。直到現在跟陸閔分開,她才嚐到裡曲子裡的悲傷與無奈。
曲子結束的時候,突兀的,她眼裡滑出一行清淚。
不知何時,蘭澤已然從舞臺來到她身旁,凝眸望著她。
“初雪,肖灑最終選擇了放下,你呢?是要堅持放下嗎?即使,根本就放不掉,也要繼續堅持?”
林初雪含著淚,抬頭望向蘭澤。
“難道,你覺得我還能跟他在一起嗎?”
“只要你願意!”
林初雪尷尬的別開視線,不去面對著蘭澤。
“蘭澤,你知道嗎?從紐約離開的這段日子,我努力的想要轉開視線,不去想他,逼著自己不可以去想他。。。。。可是,在巴黎看見他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所有都忘記都是我自己自欺欺人。我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記得那些事情,甚至記得,那些人是如何侮辱我的。所以我真的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跟他在一起。”
林初雪淌著淚,艱難的說了出口。當她將內心深藏許久的話說出口時,彷彿傾盡了全身的力氣,撕裂了傷口,再一次面對過去不堪的往事。
蘭澤有些震撼地望著林初雪,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視線越過她,對上遠處那一雙深邃的眼眸時。蘭澤最終無奈,上前拉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陸閔轉過身,無力的靠在牆壁上,眼角溢位淚水,高大的身子緩緩落下,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高昂起頭,努力的壓抑自己的內心。
原來,真的是他誤會了。
初雪依舊,一直都是。。。。。。
——
醫院雪白無色的病房,一股淺淡的花香在空氣中股動。舒歌坐在病床上,約翰正為她檢查雙耳。林庭延則被擋在了一邊,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們,連呼吸都不敢過分用力。
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即便再怎樣堅強,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害怕失望與絕望的平凡人。
簡單的檢查過後,約翰親手為舒歌戴上了助聽器。
面對他們期待的眼神,舒歌睜大著雙眼,視線掃過他們,落在林庭延身上。
林庭延連忙撥開他們,擠進了舒歌面前。
“舒歌,怎麼樣?”
他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滿眼忐忑。
舒歌望著他,抿唇輕笑。
“舒歌,能聽見我的聲音,對不對?”
忽然一刻,林庭延激動得眼裡泛起了光。
舒歌依舊沒有回話,眼裡卻早已填滿了淚光,嘴角的笑越發的濃烈了。“林庭延。”
忽然,她沙沙的聲音開口喊了他一聲。
“我能聽見了。”
在她開口的瞬間,林庭延再也隱忍不住,反手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有些不願鬆手。
終於,她可以聽見聲音了,甚至可以開口說話了。
想著,林庭延越加用力地扣緊了她。
約翰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雖然還有許多話沒有跟林庭延交代,但此刻,他們也不忍打擾眼前的他們。。。。。於是,幾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病房。
一時間,偌大的病房,僅剩下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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