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在她身上,看他的時候,還帶著似有若無的敵意,柳承曜再度一笑,對盛薇道:“唉,我看他們是不會輕易死心了,不如你陪我跳一支舞,只要他們覺得你是我的女伴,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蘇盛薇覺得這個主意甚好,落落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走吧!”
柳承曜反手向上,做夢般地接住她的,她的手綿軟而又細膩,一如想象中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他覺得自己矯情,不過是握了一下手,他竟覺得像是握住了一輩子的幸福一般,很奢侈。
舞池中衣香鬢影,燈光是朦朧的,她一身婉約柔美的旗袍,笑容淺淡清麗,美得幾近不真實。他很規矩,輕擱在她的腰際的左手,幾乎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舞步與她的人一樣,曼妙而又輕柔,步子款款的,腳下似乎能生出花來。她身上有幽幽的清香,明明很淡,卻讓他如同中了毒,無法自拔了。
“你的舞跳得不錯。”他很紳士,即便是跳舞,也顯得十分有風度。
柳承曜聞言一笑,“我剛想誇你跳得好。”
她亦抬起頭來笑,白皙的小臉猶如出水的芙蓉,他差一點又看得入迷,要很努力,才能剋制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失態。
他溫文爾雅、俊逸迷人,她焯約耀眼,出塵美麗,舞池中,再也沒有比他們更叫人注目的了,看著他們這一對男才女貌,大家都羨慕極了!
宴會結束,已經很晚了,他堅持要送她回家,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爾才看到幾個拉著客人的黃包車經過,大大的霓虹在頭頂閃爍,蘇盛薇喝了點酒,頭隱約犯痛,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她叫柳承曜將車開到了輔城路。
自從回到上海,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叫司機將車開到這裡,靜靜地凝望自己的家。
“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將車開來這裡。”蘇盛薇神色有些黯然。
“沒關係。”柳承曜看她這樣子,有些不忍心,“既然你那麼想家,那為何不回去呢?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相信你父母會原諒你的。”
何況,他根本不覺得她有做錯什麼。
畢竟,不顧一切地與葉智宸結束婚姻,決然而又堅強地離開,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有她這樣的勇氣的。
蘇盛薇看著家門口,眸中隱約有淚光閃動,許久才說:“謝謝你,等我覺得時機到了,我會回去的。”
他輕拍她的肩,安慰她,“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的眼神溫和而又柔軟,給了她一種奇妙鎮定的慰藉,她滿心的傷楚都沉澱下來,漸漸攢出笑容,“嗯。”
柳承曜將車開動,將她送到芳甸路的別墅,她已經進屋了,美麗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裡。可是,他依然坐在車裡,凝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願離去。
~~
宛城的春季本就是雨季,午後又下起雨來,雨雖然不大,但淅淅瀝瀝地落著,微生出寒意。
雙潭官邸,葉智宸站在露臺上抽菸,深邃的黑眸凝視著無盡的雨幕,稜角分明的五官不由也染上一層陰霾。
回來已有一週,可是胸口一直煩悶不已,心一刻也無法安定。她決然冷漠的笑,她無情的話語,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每每想起,心就會被莫名地扯痛。
這些天他想念她,也想念小墨,心底總有一種執狂,恨不得馬上開車回到上海,即便她恨他,他也要不顧一切地將他們禁錮在自己身邊,哪怕,她恨他一輩子。
風撩起細雨,落在他的臉頰,溼涼之氣卻不僅是在臉上,有難掩的失落,沿著他的脊骨蜿蜒向上,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目光依舊凝視著前方,他問身邊的侍衛,“今天農曆多少了?”
侍衛微微一怔,過了一會回答,“今天三月二十二了。”
他神情黯然,唇角動了動,低喃的嗓音有些嘶啞,像是在自言自語,“二十二了,還有三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他記得那一年,因著戰事焦灼,他日日在前線督戰,等到她生日,他卻連夜開車回到家。他還記得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眸底閃爍著的激動與驚喜,顧不得在場那麼多人,她一下子飛奔過來,撲入他懷裡,抬起眼時,眸光盈動生波,裡面瀲灩的光澤,直叫人沉溺。
時光流轉,隔了幾年,卻已物是人非,即便他猶是記得她的生日,也很想陪她一起度過,可是她早已不稀罕了。
☆、有一種愛,生死不變四
葉智宸從露臺折回來,因著頭髮被淋溼了,此時軟軟地貼在額前,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