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直記掛著聽琴的事,還在慶國時就常聽傅丞相讚歎朝華的琴藝無雙,正巧我一個人住在宮中甚是無趣,又見不到太子殿下,所以就出宮來見朝華了。”
“是傅丞相言過了,不過既然淺歌想聽,我就為你彈一曲。侍書,去把我的鳳尾瑤琴拿過來。”鳳尾瑤琴是仿照母妃的‘流水’由炎國的制琴名家經一年時間打造而成的,不僅有‘流水’的婉轉清幽鳳鳴於天之感,連琴身也製作的相當奢華精巧。
侍書領著兩個人去取琴,不多時,琴桌和琴在宴席旁擺好了。侍書遞過絲帕,我擦淨了手,輕輕揭開覆在瑤琴上的雲絲雪錦。
手指輕撫過精緻華美的瑤琴,音色清麗純淨。我抬頭看向慶淺歌,只見她直直的看著這張瑤琴。
“淺歌想聽什麼?”
我一聲詢問讓慶淺歌回過神來,她想了一會兒說道:“三年前朝華年紀尚輕就一曲驚四座,我想有幸見識一下朝華那日的風采。”
三年前,我不想在安於一隅、蟄伏而活,所以面對瑾貴妃的挑釁我針鋒相對,於國宴之上奏了‘天仙子’的‘破月’一段。現在想想真是機緣所至,雲破月來花弄影,世界微塵心自知。
一樣的曲子,去不似當時的心境,當時是盡力一爭,帶了些殺伐戾氣。而現在是運籌帷幄樂在其中,琴聲中添了一份自如。
奏完最後一段,稍稍出了些汗,侍書送上了一盅冰鎮蓮子。
“可有讓淺歌失望嗎?”
慶淺歌站起身來到親桌前,端詳了好一會兒。“這琴本已是巧奪天工,加之朝華的琴藝,怪不得能讓聽者過耳難忘,縈繞於心。”說著她用手托起懸掛於琴尾的一枚玉佩,“這玉的樣式真是精巧,定然是朝華心愛之物了。”
我放下冰鎮蓮子,看了一眼玉佩說道:“偶然得到的一塊雜玉,把玩時就隨手掛在了琴尾,淺歌諾是不說,我都忘了。怎麼?淺歌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那就贈與你了。”伸手接下那玉佩遞給了慶淺歌。
“我怎好奪人所愛?”慶淺歌推辭不收。
“都說了不是什麼心愛之物,你不收,莫不是嫌棄我這禮物?”
見我這樣說了,慶淺歌也就沒再推辭,把玉收了起來。
太陽西沉,華燈初上,我派人送慶淺歌回皇宮,看著她的馬車走遠了才轉身進府。
剛一進府門,寒素的眼光在我和玉蝶之間來回轉了幾圈,然後讚歎道:“今天我算是看眼界長見識了,公主身邊的人真是不簡單,戲演得不錯。”
玉蝶冷冷一笑,“天下間有誰能想到堂堂廣寒宮宮主江湖第一殺手會屈居於公主府中,冷月公子何必自謙。”
自己的身份別揭穿,寒素沒有絲毫的慌亂,應該是已經料到了。“過獎了。公主與玉琴師應該還有話要說,寒某就不打擾了。”
目前三國的形勢正是一觸即發的狀態,但是誰也不想率先打破平衡。以人的利己性來看,誰先沉不住氣,那誰就必然會被第一個抹殺於這世上。書房中我和玉蝶用棋子擺著目前的形勢,當分析道慶淺歌這裡時,都陷入了困惑。
“慶淺歌明顯認得那枚玉佩,可是正常的情況下,她不是應當極力掩飾的嗎?難道她真以為那塊玉是我‘偶然得之’的?”
今天我懸在琴尾的那枚玉佩並不是什麼偶然得之的雜玉,是我從御劍山莊帶回來的。它原來的主人便是那個死去的瑤姬,而慶淺歌又偏偏與瑤姬長得一般無二。假設瑤姬與慶淺歌真是來自一路,那麼慶國內部也並非如表面上那般風平浪靜。
“這個慶淺歌並非慶國公主,確切的說是她並非慶淺歌。”玉蝶思慮良久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傅有雅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他真的是瑤姬的主子,那麼經過了今天的事,我覺得他很快就會有下一步的行動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太子嗎?”
我搖搖頭,在這個計劃裡,我是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若是讓夏敬月知道,必然會功虧一簣。“有你陪我就夠了。”
“到時候你要怎麼向他解釋?”
玉蝶的眼中有著擔憂,這個計劃有些冒險,但卻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也是我可以和玉蝶長相廝守唯一的選擇。我記得夏敬月曾問過我想要嫁什麼人,我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如今我找到了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局,我都不會放手。只要所愛的人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那是謬論。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又何談幸福。
“他會原諒我的,一定會。”
夏敬月,你一定要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