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極了自己,她要是現在出去讓他們發現,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你什麼時候把這玩意兒給戒了?”刑安皺了眉,看著周閎竔指尖裡的煙。
吐出一口薄霧似的菸圈,周閎竔漫不經心的樣子,“戒什麼,這東西挺好的,讓我心平氣和。”
“所以我才覺得有問題。”刑安說,“鴉片抽了也能讓人心平氣和,那是好東西?你抽的這東西雖說不是鴉片,可是藥三分毒,中草藥也是藥!”
周閎竔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無語。
刑安卻越說越飛憤慨,“那瞎子和尚絕對是坑人的,只有你,還老往那裡跑。”
一根菸燃盡,周閎竔扔到地上用腳踩熄,“不管他是騙人還是坑人,我花點錢買舒心,自己心裡高興。”
刑安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什麼。對於周閎竔的情況他情楚也明白,自從六年前那件事發生以後,他魔怔了一段時間,不像個正常人,以折磨人為快感,那些跟在他們身邊的兄弟有好幾個甚至都為此送了命,機緣巧合之下,遇到那個瞎子和尚,時間一長,他那暴戾的性子漸漸收了起來,似乎變成了正常人。
這件事想起來依舊還能觸目驚心,刑安趕走腦海裡那些幻想,想起今天晚上遇到的稀奇的事。
“竔哥,你還有你小時候的相片麼?”
周閎竔側目,“怎麼忽然這麼問,你小子想幹什麼?”
刑安嘿嘿一笑,“就是想看看,你小時候長什麼樣子。”
“咱們都穿過一條褲子,你能不知道我小時候長什麼樣子?扯吧。”周閎竔伸手試了試,外面的雨勢小了,“再說了,那些都是老古董一樣的東西了,我哪裡還能有,不是燒了就是扔了。”
刑安:“你還真是沒有童年啊……”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又不是個無緣無故會找我要相片的人,說吧,到底想幹嘛?”
“今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小男孩,跟你小時候長的很像。”
躲在後面的蘇晚清聽到這裡,手抖了一抖。
刑安見他不出聲,繼續說:“我就想,這世界上怎麼有如此像的兩個人?”
周閎竔眼角一斜,“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我看你和那孩子挺有緣分的,不如收了他做乾兒子。”
周閎竔神情淡漠,“你知道我不喜歡孩子,以後也沒想過要一個,怎麼可能會收別人的孩子做乾兒子?”
刑安一愣:“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法?!”
周家如果無後,他怎麼跟去世的周父周母交代?還有周家的列祖列宗,一個個都會從墳頭裡爬出來找他算帳的吧?
“我要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他正恍惚間,周閎竔話題一轉,刑安怔了一怔,周閎竔看來過,“我要你蘇晚清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遠處的夜風吹過來,刑安回神,卻不答反問:“竔哥,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向……蘇晚清的事,你是怎麼想的?”目及遠方,刑安的口氣在一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你還喜歡她麼?你還想跟她有結果麼?你還想跟她在一起麼?”
三個犀利的問題直指心臟最深處,叫人逃無可逃。
周閎竔是聰明人,不管什麼事一點既透,刑安這麼說,無非就是要他看清現實。
現實是什麼呢,現實就是他跟蘇晚清已經完了,從她舉槍殺害自己父親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完了,他和她不會再有任何結果,他也不想和她再在一起,總有一天,他會她翻臉,甚至會報了血仇。
“你說的對,這件事是我沒想清楚。”周閎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別查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是好是壞,跟我都沒有關係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墨色的天籠罩在他深邃的臉上,他表情極淡,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
刑安鬆了口氣,身後大樓裡緩緩走出來一個身影,周閎竔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董薇出來了,那熟悉的腳步聲。
“刑安也在?”董薇看到刑安笑了一笑,“你來接阿竔就證明你們今晚可能有工作要忙,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讓司機來接我回去。”
她縱然有時候會無理取鬧一點,可顧及大全的時候她從來不含糊。
這是周閎竔最欣賞她的一點,他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手,“工作的事可以推遲到明天,走吧,我送你回去。”
董薇大喜,“真的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