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下來,她順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看上去,看到他堅毅的下巴,緊抿的嘴角,還有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眸。
他面無表情,眼角冷厲如刀。
她知道她的話戳中了他的內心,董薇失聲輕笑,“你明知道她是誰,卻還要跟她走的那樣近,這樣你對的起死去的周爸爸麼?”
周閎竔手一指,薄唇輕吐出兩個字:“出去!”
她知道,他已發怒。
……
公交車一般十分鐘一趟,蘇晚清第二次抬起手腕看錶,她已經等了二十分鐘,卻沒有等來一輛。
遠處緩緩的駛來一輛黑色商務車,在公交站臺停下,車窗降下一道小縫,露出一對熟悉的鳳眸。
是周閎竔。
“上來。”他清冽的聲音傳來,讓她忽視不得。
蘇晚清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僵在原地不動,他的車也不走,漸漸的有人看過來,小聲的議論,她咬了咬牙,拉開車門上去。
她還沒繫好安全帶,車子便箭一樣飛了出去,她驚呼一聲,抓住頭頂的手環,堪堪穩住自己。
一眼看過去,身旁的他果然沒系安全帶,蘇晚清怒氣翻湧,想罵他,可是她以什麼立場呢?她張開嘴的又緊緊閉上,老老實實扣上了安全帶。
一個人的習慣果然不容易改變。
六年前他不愛扣安全帶,六年後依舊,他總說這玩意兒擋在胸前極為不舒服,沒有自由感。
自由感?自由感難道比命還重要?
她可沒忘記六年前的那一次車禍,差點要了他的半條命,他怎麼不記教訓,依然死性不改呢?
周閎竔側頭看了她一眼,她半垂著眼睫毛,素淨的小臉白皙一片,他忽然說,“那次車禍,是光頭五做的?我沒告訴過你,你以為就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吧。”
安靜之中,他嗓音在車廂裡盤旋。
蘇晚清震驚的抬頭:“竟然是他?”
不過轉念又一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此時在想那件事的?
“不是他,還能是誰?”周閎竔嗤的一笑,“生意淡不成,惱羞成怒做出那樣的事。”
“那你把他怎麼樣了?”以他的性子,蓄意傷害他的人,他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
他眉眼如冰,“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蘇晚清便沉默了。
六年前這男人手段就狠,現在,她想象不出來他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所積蓄的力量。
坐在他身邊,她忽然無端端的發寒。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淡淡一笑:“吃飯。”
吃飯?
蘇晚清愣了半響,他現在是想怎麼樣?要她離開B市的是他,載她出來的吃飯的也是他。他身體裡像是住了兩個周閎竔,一好一壞,一善一惡。
“為什麼?”蘇晚清清幽的聲音傳進他耳畔。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帶我去吃飯?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他怔了片刻,忽然笑:“對你好?”
“難道不是?”蘇晚清有些窘迫,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裡,她竟然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周閎竔,你讓我當上了護士長,陷我於那般的境地,原本可以輕鬆的為所欲為,為什麼最後收了手?”
這不是好,是什麼?
“你想太多了。”他極淡的吐出一句。
是麼,真的是她想太多了麼?
蘇晚清抬手,將額前落下的碎髮撥到耳後,手指在耳垂上輕捻……周閎竔從鏡子裡瞄到她這個小動作,嘴角微抿,這是她心煩意亂時愛做的。
“那我們這樣……又算什麼?”她的手放下,側過臉來看他,因為煩躁,所以咄咄逼人:“你有了董薇,還揹著她跟我見面,這又算什麼?”
別給她希望,然後又讓她絕望。
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規律的輕釦,他笑了:“只不過是一頓飯,哪來的那麼多為什麼?這也不算什麼。”
“是麼,那你把董薇置於何地?”
他淡道:“我會娶她,這就是我給她的位置。”
蘇晚清猛的別過臉,看幾車窗外,窗外風景快速倒退,她冷然出聲:“停車!”
周閎竔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蘇晚清,你為什麼生氣?”
她死死咬著下唇,“停車!”
“別告訴你聽到我說要娶董薇的話而生氣?那樣很可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