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剛才在包廂裡你會替她出面?”
“我只是……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
周閎竔側目,似笑非笑瞥著他,刑安受不了他這種眼神,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為了柳萋萋得罪楊建,這件事不划算。”
刑安嘆氣:“我知道。”
楊建這條線,他們一直在拉攏,如果為了柳萋萋得罪他,確實不值,可當時刑安就那樣鬼使神差的出面說話了,現在也沒有後悔藥吃。
周閎竔收回視線:“大不了多一筆錢,他那麼貪,不會跟錢過不去。”
刑安胡亂的點了個頭。
車頂上忽然一陣悶雷響起,周閎竔伸手將車窗關上,“要下雨了。”
“這本就是個多雨的季節。”
“開快點,別遇到雷陣雨。”
刑安沒說話,腳下慢慢踩了下去,車子開的越發的快,刑安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忽然開口:“你真的放下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周閎竔卻懂他的意思。
“竔哥,今天晚上在包廂裡發的事,是做給懂薇看的,還是你……”
周閎竔打斷他:“不是逢場作戲,是真的。”
刑安將眼神瞥過去,看到他淡漠的神情在閃電之中一閃而過。
……
回到家,讓守在屋裡的兩個壯漢打道回府,蘇晚清立刻去浴室放了水,來到客廳柳萋萋靠在沙發上。
“你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蘇晚清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下。
柳萋萋看了她一眼,點了個頭。
二十分鐘過去,浴室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晚清開始著急起來,一個勁的往浴室方向瞄,不會出事吧?
此想法一起,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她終於坐不住,起身來到浴室門前,伸手拍門:“萋萋!”
沒人應。
“柳萋萋!”
還是沒人應。
她心裡‘咯噔’一下,嚇的不行,伸手去開門,好在她沒有反鎖,她將門開啟立刻衝進去,浴室裡地方不大,一進去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浴缸裡躺著正泡澡的柳萋萋,她頭枕在浴缸邊上,一雙眼睛緊緊閉著。
蘇晚清過去在地上蹲下,開口叫她,語音有些抖:“萋……萋萋……”
她沒回應她,也沒有睜開眼睛,蘇晚清伸出顫著的手去推了她一下。
整個身子滑入浴缸之中,鋪天蓋地的水滿過來,滑進柳萋萋鼻子裡,被這麼一嗆一驚,她手舞足蹈的捉住浴缸邊沿,往上一蹬,頭從水裡躥了出來。
“咳咳……”
她吐出一口水,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一偏頭,對上蘇晚清的眼睛。
“你……你怎麼這兒?”柳萋萋又咳了幾下。
蘇晚清目瞪口呆看著她:“你沒死啊?”
“呸,你咒我呢?”
“不是不是。”蘇晚清慌忙擺手,“我剛才在外面叫了你半天,你都不出聲,我還以為你想不開……”
柳萋萋哭笑不得:“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只是泡在這浴缸裡太舒服了,我就睡著了而已。”
抓過一邊毛巾給她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蘇晚清抿著嘴角不說話了,她不敢提今天晚上在‘暗魅’裡發生的事,怕她心裡會不舒服。
安靜了片刻,柳萋萋一把按住蘇晚清的手,看進她的眼睛裡:“晚清,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問我?”
蘇晚清微微一笑:“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我能理解。”
她能理解?
若知道真相,她也還能理解麼?
“你以前問過我,為什麼白天不上班,阿晚,從古至今,妓女白天都是不上班的。”柳萋萋淡淡的開口,彷彿在訴說著別人的事,“我在夜總會上班,做皮肉生意,專門伺候男人,今天晚上我當班,遇到那個畜牲……”
儘管心裡有一萬個準備,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蘇晚清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柳萋萋當年多驕傲的一個人,漂亮美麗,像個公主,如今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就算有萬般說不出的苦衷,可她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做什麼不比做這個好?
蘇晚清跪坐在地上,直直看著她的側臉:“你是因為……缺錢,所以才走的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