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清脆微響,二人神經驀地緊繃,稍瘦的男子偷偷抬眼望去又飛快收回視線,頭垂地更厲害,一腦門子的冷汗。
原是座上男子合上了杯蓋。
“如此簡單的任務都搞砸了,你們自個兒說本王養你們二人何用?”座上男子的嗓音平淡低緩,聽不出有何情緒的波動,可只要一對上他那雙深幽的眼瞳便能清楚感受到一股陰冷迫人的怒意。
聞言,二人連連磕頭,顫抖地求饒道:“求王爺……饒恕我等一命,此次……此次失手,壞了四爺的計劃,皆是那廝太過狡詐,副隊又太急功近利,我等……一時不察,誤中了圈套,求四爺寬宏大量饒了我等這回,讓我等戴罪……”
“一時不察?你們十五人事先做足了準備,又埋伏在先,對方僅六人,其中一人重傷,你們竟還慘敗收尾,剩得你們二人還膽敢有命回來,到了這時還只想找藉口把責任推在死人頭上。”座上男子冷笑道,明明先是漸急的語調卻最後又趨於平緩,雙眼轉向了手中玉質茶杯玩味似的細細*起來,慢道:“一時不察?說得好,既是一時失察……”突然眼眉一橫,陰冷目光射向二人,語氣狠絕道:“那麼你們就該為這‘一時不察’付出點代價!”
二人臉上血色驟然褪盡,連連磕頭哀求喊道:“四爺饒命……四爺饒命……”用力之大竟使得額上頃刻間顯出一片紅色血印。
“哐”地猛一落茶杯,響聲落地之際,四名戎衣侍衛衝進大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擒住意欲逃竄的二人。
二人慘叫著求饒,拼命掙扎反抗。侍衛見座上男子眉頭微皺,不由神色一凜,將昔為同伴的二人迅速拖了下去。
哭喊慘叫聲逐漸消失,座上男子閉目假寐,廳內又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
座上男子便是南宮金康,排行第四,人稱“四爺”,無怪他的面眉目與舒逸二人有幾分相似。
忽地,寒風乍起,雲紋絲幔輕揚而起。沉寂的大廳內一聲微響,一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進來。此人身著黑色錦衣,並不打眼的臉掛著笑,只是笑意未達的眼底的陰冷不禁讓人寒意頓生,自他玄色長靴面上沾的細細雪屑看來他應該是剛自外回府。
此人名叫姜盛,乃南宮金康不可或缺的左右臂膀,為人隱忍圓滑,行事及其陰狠狡詐。
姜盛緩緩近前,幾不可聞的腳步聲使得南宮金康眉心一蹙,但並未睜開眼。
走到離座上人幾步開遠時,姜盛停了下來,微微躬身壓低嗓音謹慎道:“四爺,一切均依您吩咐行事,進展順利,只是您看到的那隻黑影……”
“何時能揪出那名細作?”南宮金康睜開了眼打斷了姜盛的話。
“不出意外,近日定能活捉了他。”姜盛頷首答道。稍頓,上前為座上的人倒了一杯茶又重新退下。
“嗯,動作越快越好。”南宮金康點頭道,“若他把竊得的內幕透露了出去,本王的計劃多少會被打亂。”稍頓,再度斂下了眼,繼續問道:“那邊近來暗地裡可有何大的動作?”
“四爺,所有大人都是臨時接到您的密令再行事,都只知下不一步該如何做,全盤計劃可是在您的腦中有序運轉,想那名奸細再怎生厲害也探聽不了什麼重大內幕。四爺,您就把心放回肚裡。至於舒王和逸王那邊,回四爺,據手下人近半月的回報,他們真是在為朝中瑣事繁忙。近年關了,各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一大堆,偏偏又不是地方官所能管的,他倆也就終日忙於處理各地呈送上來的公文罷了!四爺面面考慮的仔細,大夥行事很是隱秘,那邊未覺察到什麼才是,否則他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佈下的線人早就應該探得些蛛絲馬跡回報了。所以,爺就放一百個心!”
南宮金康滿意地應了一聲,許久又微皺了眉頭開口道:“陳研人何在?為何不見他隨你同來?這幾日少見他上來書房請安,現下本王有任務要交待他,派人讓他速來偏廳!”
金王看中的哪個不是個人物,這個陳研自也是有來頭的人。
陳研,江湖上令人聞名色變的‘催命毒仙’李天最得意的弟子,自幼隨李天習用毒之術,毒術了得。三年前為南宮金康重金網羅而來,此後,對其忠心不二,也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不過陳研處事不若姜盛那般隱忍謹慎,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南宮金康看他確是個人才,大業在即,求才若渴,才數般容忍下了屢犯他忌諱的陳研。
“四爺,我昨日和陳兄弟打了個照面,聽他說他這一年來的毒術終有所突破了,還說著近年關了,他要早早送爺一份無人能敵的禮物,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