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聞言一怔,蒼白的臉色瞬間掠過一絲暗影,沒有接話。銀髮碧眸的男子看了紅髮男子一眼,暗暗嘆口氣,道:“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麼就開始吧。”
在場六人齊呼:“是,聖皇大人。”
聖皇頷首,喚道:“娜娜。”一個佩劍的灰髮女侍應聲而現,手捧一隻雕刻玫瑰花紋的骨瓷六角盆,每一個盆角都嵌著一彎鋒利的匕首,匕首連著一道道細小的溝渠,通向盆地一個玫瑰形狀的印章。
“本皇先來。”聖皇利用六角盆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腕間的鮮血剎那順著細渠蜿蜒流入盆底玫瑰花心。
諸位國主依次走上前來,先是一個紫發紫衣的中年壯漢,再是一個綠髮披肩的妙齡女子,最後一個是月色長髮琥珀眸的翩翩美少年,三人捋起袖子,仿效聖皇,貢獻精血。紅髮男子緊隨其後,金髮青年看他一眼,笑嘻嘻地道:“特萊斯,你的咳嗽還沒好,就少放點兒,我給你補上便是了。”說罷竟不去用盆角匕首,直接張開一口森銳獠牙,往自己手腕一咬,頓時,一整隻腕子血流如注,夏日急雨一般滴落盆內。見狀,紅髮男子略蹙眉,終是無語,眼瞼一轉,望向別處。
灰髮侍女小心翼翼地將儲滿六大國主精血的玫瑰六角盆供奉於祭神壇上。月發美少年屈膝向前,奉上一方清透見底的琉璃石:“依照約定,請聖皇大人接受我水族賽加西亞的水鏡,以助我聖陸光榮興盛、世代安寧。”
聖皇抬起一隻手,覆在月發美少年的額頭上,指尖溢位點點星芒:“本皇代替聖陸臣民,感謝賽加西亞的慷慨。”話音未落,星芒驟然形成一束強光射向水鏡,再由水鏡折射入六角盆內,剎那祭神壇上雷霆驚天,雲層翻湧,隆隆聲不絕於耳,六角盆漸漸產生裂痕,突地爆裂開來,只見半空懸著一株形若玫瑰的胚胎,紅光四射,璀璨奪目。
各國主都不由自主別過臉去,以免被光芒所傷,只除卻那位金髮青年,他自始至終一瞬不瞬地盯著玫瑰胚胎,一雙金銀妖瞳專注得幾近痴迷。
“娜娜,把這株胚胎送往異世。”聖皇摘下頸間一條項鍊,鍊墜是一隻小巧玲瓏的水晶瓶,他將胚胎封入瓶中,交予灰髮侍女,鄭重道:“玫瑰乃是我聖陸的聖花,她出生之際一定會帶著玫瑰胎印,你一定要親眼看著她出生、親自確認她的身份,這對聖陸的將來至關重要。”
灰髮女侍單膝跪倒,滿懷虔誠地將水晶瓶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娜娜?因巴斯謹遵聖皇大人旨意,誓不辱使命!”
☆、生擒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河道兩旁茂密鬱蔥的樹林掩去了餘輝的熱力,林中隱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忽然一隻肥碩的兔子蹦了出來。
“喂!胖灰!STOP!”草叢中跟著閃現一條窈窕白影追在兔子後面,那白影身形敏捷,與狡兔僅隔一步之遙:“再跑本小姐打爛你的屁股!”
兔子兩耳直豎,彷彿聽得懂人話,愈發逃得有技巧,每當快讓白影捉住之際就往灌木叢裡頭一鑽,這荒郊野外枝杈繁茂,雜草遍地半人高,眼看那毛線團似得小身子漸漸消失在視野裡,白影急了,嬌吪一聲,點足躍起,三兩步蹬上樹幹,借力反彈,在空中旋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繞道阻斷兔子去路,兔子衝勁收發不及,堪堪撞入白影懷中。
“哼,哪怕你是孫悟空七十二變,也逃不離我這如來佛掌!”白影一手握住兩隻兔耳,彎彎月眉一蹙,嫌棄道:“瞧你個又髒又臭的,走,本小姐給你刷刷去!”說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隻手在眉骨搭個涼棚遮陽,提著兔子來到河邊,捲起褲腳管,踏進河裡。
河畔碧波盪漾,圈圈漣漪中,只見一張白皙笑顏,粉唇黛眉,濃睫忽閃,烏髮黑亮,身段纖麗,膚光勝雪。
“胖灰,別亂動!”伊琳伸手把河水撥地嘩嘩作響:“今兒不刷乾淨不許上我的床!”
胖灰生平最怕兩件事,一是捱餓、二就是洗澡,聞言小腦袋頓時搖地跟撥浪鼓似得,嘴裡呼哧呼哧噴氣,全身神經性地抽搐起來,見狀伊琳樂得更加歡實,提著兔耳朵三五除二地開刷,將兔頭兔腳兔屁股刷個乾乾淨淨。
由於言語不通,胖灰的悲慘感受略過不提。
“好嘞,太陽下山,利雅該收工了,我們也回家吧。”伊琳刷完兔毛,自個兒則簡單擦拭一番,她如今仍不慣在河裡洗澡。
“又是一天。。。是我錯覺還怎得,這裡的時間過得真快。”伊琳看一眼天色,不知不覺嘆口氣,抄起胖灰抗在肩上,慢吞吞往山頂踱去,走到山腰沒留神兒絆了一跤,小屁股趕巧跌在一塊石頭上,頓時疼得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