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早得了羅綺君的吩咐,便帶著喚來的幾個丫鬟朝著東廂房走來。
待進了屋子之後,青梅對著屋裡的丫鬟們低低地吩咐了幾句,屋裡的丫鬟們便立刻在屋子的兩旁站好。
勺香苑來的幾個丫鬟見了,都站在那裡唬得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羅綺君帶著羅綺珍進了東廂房,兩邊兒的丫鬟們挺胸抬頭站得更加挺直了。
羅綺君看著嘴角兒隱隱地掛了笑,她扭臉與羅綺珍對了一個眼光,羅綺珍會意地在屋子裡擺好的椅子旁兒坐了,看著羅綺君笑著說道:“姐姐,今兒珍兒跟姐姐分工,一個一個地問,姐姐便到裡屋一個一個的問吧,珍兒就在這裡問,然後咱們再讓她們一個個對口供。”
勺香苑裡的丫鬟們聽了,一個個都驚懼地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羅綺君掃了勺香苑的丫鬟們一眼,笑看著羅綺珍淡淡地說道:“好,就依著妹妹吧。”說著她便邁步進了裡屋。
青梅見了,也跟著羅綺君進來了,與她對了一個眼光,便又出來了,看著羅綺珍沉穩地回稟說道:“珍小姐,開始問吧,我們姑娘讓青梅喚一個進去現在問的。”
羅綺珍聽了,繃著臉對著她點了點頭說道:“好,由姐姐先喚吧。”
青梅聽了,立馬便喚來了秋菊。
秋菊聽了,倒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心裡好似有點兒明白了一般,毫不抗拒地跟著青梅走了進來。
待秋菊進來,青梅便回身關了裡屋的門,門外,羅綺珍已經點了一個丫鬟開始問了。
青梅帶著秋菊來到羅綺君的身旁,還沒有開口說話,秋菊便跪在了羅綺君的面前,低聲恭敬地說道:“秋菊這些兒天一直等著姑娘跟青梅喚了,定會知無不言的。”
羅綺君聽了,便看向青梅。
青梅見了,便笑著低聲說道:“姑娘知道你心裡定是等得急了,本想等老爺把她送走了,便銷了你的奴籍的,可如今看來,要再等上一些兒時日了。”
秋菊聽了,忙恭敬地說道:“昨日一早,老爺便來給她送了休書,她也沒有說什麼,老爺本來說讓秦管家送她回以前的院子,她卻堅持不走,好似賴在這裡了一般。”
羅綺君聽了,看著她笑著低聲問道:“這些兒天可發生過什麼事兒?”
秋菊聽了,立刻便想了起來,細細地數說了羅綺娟回來鬧得勺香苑亂七八糟的情形,被羅綺君用眼神給止住了,青梅在旁見了,立馬低聲問道:“可有人來拜訪過勺香苑。”
秋菊聽了,立馬便明白過來,看著羅綺君低聲回道:“稟姑娘,秋菊下邊兒正要說此事兒的,十多天前的一天,洛夫人來拜訪她了,兩人一見面,只客套了幾句,便牽著手進了裡屋關了門,秋雁在外面敲門說給她們送水果,夫人卻回說不需要,洛夫人也不是外人,不必這般客氣,讓奴婢們都出去玩去。”
秋菊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抬起頭看了羅綺君一眼,見她微微閉著眼睛正在傾聽,便繼續低聲說道:“當時奴婢跟秋雁對視了一眼,心裡總感到不安,怕有事情發生,便在門口沒有離開,她們在屋子裡說得話,秋菊在門外聽得不是很清楚,心裡現在也還糊塗著的,奴婢只能把聽到的如實跟姑娘說說,至於她們在一起低低商量的究竟是什麼事兒,秋菊就不知道了。”
羅綺君靜靜地聽著,看著秋菊點了點頭。
秋菊緩了一口氣,又繼續壓低聲音說道:“她們話裡話外好似說洛夫人的兄長進京了,聞得洛府的大公子對洛夫人不敬,始終不認她,心裡很是惱火,後來又說到姑娘,新婚後一直都沒有去拜她,明明她幫著大公子娶了賢惠的妻子,卻被大公子給嫌棄了,並丟回了府中,夫人這才知道大姑娘已經嫁了,便讓洛夫人行使婆婆的許可權對待姑娘,洛夫人好似說姑娘根本就不住在府裡,說她自姑娘婚後就一直沒能見到,還說大姑娘沒有娟姑娘體貼、懂事、合她的心意,反正說了大姑娘的一堆壞話,後來她們還讓秋菊喚了娟姑娘過來,三個人在裡邊兒又嘀嘀咕咕地說了很久,隨後洛夫人便歡歡喜喜地出了勺香苑,夫人跟娟姑娘的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具體她們商量的內容,秋菊在外邊兒是一點兒也聽不到,她們說得聲音太低了,秋菊把耳朵貼到門上了,也沒能聽到。”
羅綺君聽了,心裡多少有數了,便看著她點了點頭,安慰地說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以後還是要多看、多聽、少說,青梅,送她出去,喚下一個進來吧。”
秋菊聽了,看著羅綺君恭敬地點了點頭,尾隨在青梅的身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