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楚與苦悶驀地竄上洛明陽的心頭,把他的心填塞地滿滿的,一時間,各種情緒紛紛湧了上來。
他的心突然揪痛起來,那種惶恐地就要失去的感覺讓他日日平和的面容顯出異常痛苦的神情,他難過地抬起頭,對著那片原野悲痛心傷地大聲喊道:“君~兒~”
這聲呼喚,在洛明陽的心裡曾呼喚了千萬遍,甚至有一次他面對羅綺君叫她的時候,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叫出來。
這聲呼喚,甚至是洛明陽心底的救命良藥,每日訓練累了,他叫上一聲,那原本的疲累感立馬就消失了;心中有事想不開苦悶了,他喊上一聲,悽楚悲苦的心思立馬便平復了;今日,他對著那片原野終於喊了出來,可心裡卻感到疲累猶甚、悽苦無邊。
洛明陽對著那片原野又接連喊了好幾聲,一聲比一聲悲慼,隨著那聲聲呼喚,他眼中的淚也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正在陪著羅秦氏說笑的羅綺君驀地感到心中一窒,耳中好似聽到了幾聲撕心裂肺地叫喊聲,那叫喊聲竟然牽動著她的心。
她心裡很是疑惑,聽上去那聲音好似正在喚著自己,她急忙側耳用心地去聽,卻再也沒能聽到。
她不由在心裡苦笑地嘀咕著,這大白天的,自己竟然出現幻聽了,回頭柳掌櫃來給祖母複診的時候,她定要叫他幫自己也診治一下。
洛明陽難過地不忍再看向那層隔膜,身體往前一傾,便趴在了厚厚的草地上,臉朝下趴在自己的手上,任憑淚水自眼中滾滾滑落。
月靈帶了桶裡的果子回來的時候,便瞧見洛明陽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地上,它正奔跑的四蹄漸漸地慢了下來,生怕驚擾了洛明陽,一步一步竟然沒有任何聲響地走著。
待到了洛明陽的身旁,月靈慢慢地放下了木桶,隨即靜靜地趴了下去,沉默地看著洛明陽,眼中竟也流下淚來。
洛明陽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的淚已經幹了,他看到月靈已經回來了,眼中還盈滿了淚,便安撫地輕輕拍了拍月靈的身體,沉默地望著那層隔膜,好似安慰自己也安慰月靈般地說道:“放心吧,心門總會為我開啟的。”說著便拿起木桶裡洗好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按下洛明陽與月靈不表,且說羅綺君帶著楊桃來到松鶴苑進到屋子裡,瞅見秦嬤嬤跟芭蕉、枇杷正陪著羅秦氏在說話,忙笑著上前給羅秦氏見禮。
羅秦氏見了,忙笑著擺手叫她過去,隨後拉著她的手關心地問道:“君丫頭,你可休息好了,若是沒睡好,再到裡屋去睡會兒。”
羅綺君聽了,心中頓時暖烘烘地,她看著羅秦氏笑著說道:“祖母,君兒休息好了,以後啊,君兒還是跟以前一樣,天天過來陪著祖母,可好?”
羅秦氏聽了,笑看著羅綺君說道:“那敢情好,只是別把你給悶著。”
羅綺君聽了,笑著正待說話,忽然看到喜鵲自外邊兒跑進來回稟道:“老太太,夫人又來了,在外邊兒說要見您呢?”
羅秦氏聽了,眉頭微皺,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見,就說我正在睡回籠覺。”
喜鵲聽了,忙點了點頭出去覆命了。
秦嬤嬤看著羅秦氏若有所思地說道:“老太太,夫人這兩天多次來求見,究竟是為什麼啊?”
羅綺君想起剛才紅杏跟她說起青梅說的話來,羅蔡氏一大早就出去了,遂急忙看著楊桃說道:“你去看看,青梅回來了沒?”
楊桃聽了,點了一下頭便立馬出去了,不一會兒,她回來看著羅綺君搖了搖頭。
羅綺君見了,知道青梅還沒有回來,便繼續陪著羅秦氏說笑。
且說松鶴苑外的羅蔡氏,聽喜鵲說羅秦氏仍在睡回籠覺,抬頭看了看天,想著這都近晌午了,她還在睡,不由忿忿地撇了撇嘴兒,轉身便帶著丫鬟、婆子們轉回了勺香苑。
今兒一大早,她飯都沒吃,坐著馬車直接便來到了蔡府,因著昨日她得了蔡張氏的信,說今天一起去京城裡的白馬寺進香,讓她早點兒來蔡府,得了這個話,她的心裡是一清二楚,她們早就商量著想與洛夫人來一次巧遇,一起再多親近親近。
上一次,她帶著蔡張氏去洛府拜訪,洛夫人很熱情地接待了她們,還打發了一眾的丫鬟、婆子,與她們一起說了悄悄話,可蔡張氏的感覺卻與她不同,硬說洛夫人的熱情中總是透著幾分疏離,回來後,便與她商量著來一次巧遇,找機會再試探一下,因此上,才有了這一次的白馬寺進香。
到了蔡府,蔡張氏陪著羅蔡氏一起用了飯,便耐心地坐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