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因為我跟她爸還有她兄長都覺得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不能陪著你吃苦,肯定沒幾年就會哭著鼻子鬧離婚。”
谷雪麗的話讓魏永旭的動作頓了頓。陶家人從一開始就反對這門婚事,這他還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他們反對的原因竟然不是看不起他,而不是“看不起”陶蕊。
“但是你很努力,你從一個地方公務員做到現在這個位置只是用了短短的數年。蕊蕊也很努力,嫁給你之後我們一次都沒有聽她訴過苦,她把你的一切都接受了,她努力地淡去自己嬌生慣養的傲氣,她努力地學著當一個普通的小妻子。這一點,我和老頭子都很欣慰。”谷雪麗說起這些事情,眸子裡都是光彩——那是為陶蕊感到驕傲的光彩。
魏永旭想起陶蕊剛剛嫁給他那會兒倉促學著自食其力的樣子。那時候她經常家務事都幹不好,他那時候工作也不忙,搶著要替她做事情,但是她很堅決,硬要自己做。廚房和雜物間經常傳來她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她說,我現在只照顧你一個人就這樣狼狽了,這怎麼行?將來我還要照顧你跟孩子的。
她說那句話時候期盼和堅決的眼神彷彿還印刻在腦海。
所以後來她就在他的指導下慢慢地學做家務,她忙碌的背影讓他覺得舒心。
那是一個女人為了他為了他將來的孩子而忙碌的背影,光是看著他就會覺得內心平靜無垠。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靜靜地關注她的背影?他記不起來了。總歸就是日復一日同樣的場景讓他覺得單調吧?
人總是對一成不變的狀態感到無趣,就像那時候他因為殷以傑的事情被穿小鞋被調到閒職,每天重複著一模一樣的整理檔案的工作一樣……
“蕊蕊和你的婚姻幸福,我跟老頭子都很欣慰。兒子有出息,女兒又嫁了個好男人,我跟老頭子都沒什麼好操心的,所以到了年齡我們就先後從工作上退休了。”谷雪麗繼續說話,把魏永旭飄離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但是,我們的安慰日子沒過幾天就聽到你出車禍的訊息。”谷雪麗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不是那麼友好。
魏永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谷雪麗。
“永旭,你沒有忘記吧,是誰害你出車禍差點喪命,又是誰衣不解帶照顧你!要是沒有蕊蕊,你可能連身體都好不起來。”谷雪麗的語氣陡然冰冷,還帶著絲許質問的意味。
“……我沒忘記,媽。”
他為了保護蘇佩儀受了重傷,是陶蕊寸步不離照顧他。他跟蘇佩儀婚外情的事情被捅破了,陶家逼他們離婚,他被逼得心力交瘁,對陶蕊的態度也變壞。
在多方的壓力之下他差點同意了離婚。那時候還是一直沉默的陶蕊站了出來。
她說:“我懷孕了,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我也不想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算我求你們,這是我們夫妻兩個自己的事情,不要再逼我們了。”
她說得很平靜,不管是說到她期待的“懷孕”,還是說到“不要再逼我們了”,她的語氣也是始終都是淡漠的。她那麼愛她的家族,素來以她的家族為榮,但是那時候卻對她最愛的家人說出了那樣冰冷的話。
後來陶家真的沒有再咄咄逼人,甚至不再來看他和陶蕊。陶蕊仍舊照顧他,臉上的表情卻一天比一天冷淡。
再後來他身體慢慢康復,卻受不了家裡那種沉寂的氣氛,彷彿只要跟陶蕊在一起,他的身體裡就會被蟲蛀一樣疼痛,所以他從家裡搬出來了,儘可能不再回去。
他也思考過,自己的難受源於對她的愧疚,只要不再面對她,自己對她的心情總會慢慢平復,到時候就能正常面對她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在無數次強迫自己不要回家面對她之後,他開始不敢回家了,最初的恐懼又變成了逃避,到了現在的力不從心。他已經不想回去那個家了,那裡已經沒有期盼他回去的人,也沒有了值得他回去的理由。
那段被他刻意遺忘的往事在谷雪麗的提點之下,漸漸地清晰,讓他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難堪與懦弱。
他已經不敢再裝模作樣削蘋果了,因為他的心情那麼糟糕,會把蘋果皮削斷,會暴露自己內心的糾結。
“……我不是可以派偵探去查你的事情。可是蕊蕊不讓我們接近,你瞧瞧,她就算生孩子坐月子這樣的大事都不願意讓我們陪伴,我們怕她難做所以不敢去看她。可是我們真的很擔心蕊蕊,畢竟那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們最開始找偵探只是為了讓他回報,蕊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