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音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老太太清晰可聞的呼吸聲,那樣的氣氛好像能把人囚困在這裡。
“……丫頭,你受苦了。”老太太顫抖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寂。
冷心好不容易擦乾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落在老太太緊握著她的雙手上。那一句話就像在黑暗中茫然無措徘徊的冷心送去了一束光,她覺得自己的委屈與痛苦瞬間找到了發洩的路途,所以眼淚傾瀉而出。
那雙蒼老的手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溫暖,就像是母親的感覺……
自從她的母親死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境遇了。從前無論自己有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痛苦多少的絕望,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出嫁之前甚至是出嫁之後,她都是父親和繼母的支撐,肩上擔負著一個家族的希望,她不能掉淚不能軟弱;後來家庭變故了,她是更多人的靠山,她無法原諒自己倒下,無法原諒自己軟弱無能……所以她一直自己忍受,把什麼都憋屈在心中,老太太是第一個能輕易逼出她的軟弱的人。
自己彷彿是在某種翼蔽之下,天塌下來都不用操心。可是老太太明明那樣蒼白那樣瘦弱,她心疼……
冷心跪在地上,把臉埋在老太太的手掌心,無法遏制地嚎啕大哭。
她哭的不只是自己,還有老太太給與的無限溫暖。
聽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大孩子肝腸寸斷的哭泣,老太太也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雖然老了,病了,但是她不糊塗,從見到冷心和暖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都知道她們是夏藝和夏涵找來做戲的,所以就算夏藝和夏涵拿來了親子鑑定,她看都沒看一眼。但是她真的很喜歡這對母女,特別是冷心的性子,讓她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丫頭與夏藝那個糊塗蛋還有這樣的淵源,夏藝那個宰千刀的混賬東西一直做惡事,現在還被她知道竟然欺負良家女子,對方還是別人的妻子,而且還搞大了她的肚子!
老太太是一肚子的火,可是看著冷心難過的模樣,她的心裡只剩下痠痛。
夏涵撇過眼不去看那霸佔原本屬於她的奶奶的女人,只是雙手握得更緊,掌心好像還有血絲。
而夏藝的心思全在冷心身上,卻礙著老太太在場甚至不敢上前。
“丫頭,你不要傷心,奶奶……奶奶替你做主!”老太太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冷心的頭髮,虛弱的說話聲就像是嘆氣,但是無比堅定。
老太太抬眸看著夏藝又掃了一眼夏涵,那雙眼眸卻變得無比堅定。“丫頭,奶奶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可是你是我認定的孫媳婦!夏藝那般負你,我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奶奶!”夏藝和夏涵立即清醒了,異口同聲地喊著老太太。
冷心哭得頭暈目眩,但是聽到這話,也震鄂了,茫然地抬起頭。
只聽老太太中肯有利的聲音緩緩響起:“夏藝,你差不多三十了吧?沒有婚事也沒有物件,可是暖暖是你的孩子,你又毀了人家閨女的清白,我要你娶心兒!”
“好笑!”夏涵退了一步卻猛然上前對著老太太嘶吼:“冷心在那時候已經不是閨女了,哪還有清白?夏藝也沒有上她,他從一開始就在撒謊!你憑什麼讓他娶她?你有什麼權利?你想毀掉他的幸福,是不是?就像毀掉我一樣!”
“夏藝毀掉她的人生這是既定的事實,夏藝做過的事情就要負起責任來,這是我夏家的家訓!你不是我夏家的人,哪來的說話權?你給我滾!夏涵,你給我滾!夏家要不起你這樣的野種,我夏家的事情也用不上你來插嘴!”夏老太太抬起手指著夏涵大罵,因為憤怒,她喘息得很厲害,胸口急劇起伏,好像就要喘不過氣來。
冷心還沒有徹底消化這兩個人的對話裡透露的諸多資訊就被老太太的反應嚇壞了,她趕緊給老人家撫順胸口,但是老太太臉上的血色急劇退卻,嘴唇還開始發紫!
“我是野種又怎麼樣?”夏涵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甚至沒看到老太太蒼白身體的反應,繼續朝著他們嘶吼。“我是野種,你孫子還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甚至為我殺人!你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不早點去死——”
“啪!”
響亮的巴掌聲再次在這個空蕩的房間傳透,而夏涵那白皙的臉上赫然多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夏涵,你再說一遍!”夏藝如同被惹怒的豹子兇殘地瞪著夏涵。
夏涵已然被那一巴掌扇得失魂,而夏藝的那一句話讓她清醒了。她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夏藝,你打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