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去?”
火氣急衝衝地朝著頭上湧,陳言在原地躊躇了一下,他的語氣裡待著不甘心的味道,倔強地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我要去醫院。”
陳莫年不說話了,他轉過身,陽光在他的身上打下一地的陰影,白皙的手指靠著金屬漆面的車子,居然平生出一種莫名的誘惑來。
“我帶你去,你這裡附近是打不到車的。”
彷彿是理所當然一樣,陳莫年靜靜地站在車旁看著他,細長的眉眼裡卻沒有一絲波動。
陳言的拳頭緊了又松,手上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好像催命一般又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陳言咬著牙開口說:“我、和你走。”
然後是一路寂靜,只有單調的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在迴響著。
陳言坐在車後,目光落到車窗外,車子開的很快,面前的景色幾乎變成一條直線。
“去年你沒回來。”
陳莫年低低地說了一句,卻好像沒有任何情緒一樣。
陳言將自己的目光鎖定,沒有回答。
他去看到男人忽然抬起的手,袖口上繡著的繁複血紅的花朵,像是有生命一般纏繞在哪裡。
“……!”
“為什麼不穿?那衣服。”
陳莫年淡淡地說了一句:“拿到東西以前,應該不知道是我送的吧。”
陳言的手指越攪越緊,他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卻一點想開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陳莫年嘆了口氣,有沙沙的細碎的風聲輕輕飄過,陳言心裡卻又開始著急。
心裡越是急,就覺得車子開的越是慢。
“這一年還好吧。”陳莫年又開始問,陳言模稜兩可地恩了一聲。
男人既然沒有要提出一年前那場尷尬的意思,他也可以裝作不記得麼……
“其實……”
陳莫年頓了一下,彷彿是在考慮怎麼開口一樣。
“算了。”
他又這樣接了下去,陳言一愣,卻在他沒有回過神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下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人民醫院那幾個燙金的大字。
陳言從車上下來,陳莫年依舊坐在車子裡面,只是開口問了一句。
“需要幫忙麼。”
陳言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很是生硬地拒絕了。
陳莫年坐在車裡,一直等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也沒有動。
只是他的指尖,由於過於用力而泛出點點違和的白。
*
陳言從臺階上一路快跑,找到了陳默班主任交代的地方,還沒等他喘口氣,那個笑容有些甜膩過頭的女人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夏老師,出什麼事了?”
陳言的臉上還泛著點緋紅,都是汗。
被稱作夏老師的女人,臉上在一瞬間露出了一點尷尬,但是她還是開口。
“陳默今天中午的時候……在食堂和同學打架。”
“啊……?”陳言的腦子在一瞬間轉不過彎來。
“不過你別擔心,陳默並沒有大事,就是……”
夏老師臉上的笑容就快掛不住了。
“就是被他打傷的那個人,正好是……市長的兒子,現在正在醫院裡躺著呢。”
市長的兒子……什麼東西?陳言腦子裡完全沒有概念,女人一大堆的資訊砸過來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的,混混沌沌中他終於抓到了重點。
“那默默呢,默默有事嗎?”
“陳默……”女人剛想開口說,陳言就推開了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傳過來,房間裡白得滲人。
陳言的瞳孔緊縮!
他看到陳默站在那裡,臉上雖然沒有掛彩,但是肩膀等裸/露出來的地方卻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模樣。
“咳,你就是陳默的哥哥吧。”
一個趾高氣昂的聲音忽然傳過來,陳言轉過頭去看,卻看到一個面目敦厚的中年人的,正一臉心痛地盯著床上躺著的人。
“是,我是。”
陳言走到陳默的身邊,少年低著頭看不清楚眉眼,陳言想伸出手抱他卻又害怕拉扯到他的傷口,一時間他就站在那裡,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雖然包紮的很是誇張,但是看那個臉色應當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吧。
“我是市長的秘書,他現在正好在外面不方便回來,我主要是來和你介紹一下事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