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雙一會兒才慢慢將頭抬起來,夏桑子一看,張小雙滿臉淚痕,臉上全是傷心的表情。
看到張小雙這個樣子,夏桑子心疼極了,趕緊俯下身子,輕聲問道:“小雙,怎麼啦?”
坐在旁邊的李夢然馬上說:“夏老師,張小雙沒有媽媽,她媽媽早離開他了,他不知道寫什麼。”
李夢然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其他學生聽到了,紛紛抬起頭來,用同情地眼光看著張小雙。
夏桑子不知道怎樣安慰張小雙才好,忙叫其他學生繼續寫,自己輕輕對張小雙說:“那你就寫寫想對爸爸說的話吧。”
張小雙看來是個堅強的孩子,將眼淚擦了擦,攤開本子,開始寫了起來,輕輕啜泣著,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看得夏桑子的心都要碎了。同時覺得自己做得太不好了,居然連這些情況都沒有了解到。
晚上下了自習,因為有些事,耽誤了一些時間,走出校門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停運了。學校地方偏僻,計程車也沒有,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輛車滑過來,停到了自己身邊。夏桑子本能地警覺起來。
“夏老師,是你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朵裡。
夏桑子忙回頭一看,車窗搖下,車裡露出了張小雙父親的笑臉。張小雙的爸爸叫張柏林,夏桑子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比較適合。叫張柏林吧,顯然不禮貌,況且人家比自己大很多;叫張哥吧,也不合適,顯得太親暱,老師與家長之間是最忌諱這種親暱的;叫張小雙的父親吧,更怪異,絕對叫不出來,便乾脆不叫,忽略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來看張小雙嗎?看到沒有,他們應該早已經睡下了。”夏桑子熱情地打招呼。
“我看到了,他下了自習回到寢室後,我去看了他。現在已經睡下了。夏老師,你怎麼這時才回家啊,你看車都沒有了,你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太不安全了。來,上車,我送你回去。”張柏林說著,下車來將後面的車門拉開,請夏桑子上去坐。
夏桑子一想,反正順道,坐一截就坐一截吧,正好在車上與張伯林聊聊他兒子張小雙的情況。
夏桑子坐到了後座上,略微有些緊張。
“今天張小雙在課堂上哭了,你應該知道了吧。真是對不起,我事先沒有了解到這些情況。”夏桑子真的覺得有些抱歉。
張柏林有些感傷,隨後笑了笑說:“夏老師別太介意了,其實也怪不得你的。你將小雙照顧得那樣好,我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哪裡還說什麼抱歉的話。”
“小雙的媽媽她?哦,算了,我不該問這些的。”夏桑子問了以後才覺得有些不妥,那些必意是人家的家事,可能還是隱私,自己這樣,會讓別人為難的。
“說起來小雙的命真是有些苦啊。前年的一天,他的媽媽帶著他一起去商場買東西。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闖紅燈,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加大油門向著人行道衝來,眼看走在前面幾步的小雙就要出事,他的媽媽不知道哪裡來的動力,在車子即將撞上小雙的那一瞬間,用盡全力將小雙推了開去……”
張柏林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小雙當時只是受到了驚嚇,受了點皮肉傷,但是他的媽媽卻……”
“對不起,害你勾起這些傷心的往事了。”夏桑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樣安慰張柏林。
“沒事,都過去了。好在小雙已經從失去母親的陰影裡走出來了,這是最讓我感到欣慰的事情。”張柏林不想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夏桑子,說罷笑了笑,一副沒事的樣子。
但是夏桑子看出來了,他心裡依然深深地愛著他已故去的妻子。
“那現在,小雙有新媽媽了嗎?”夏桑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己是老師,學生家庭父母的情況還是應該知道一點的,不然,又會出現今天上課時出現的那種情況。
“沒有,處了一個,覺得不合適,分了,現在是我和小雙的爺爺奶奶一起帶著他。”
“哦。”夏桑子沉默了。
一會兒,夏桑子的家到了,車子停到了街旁。夏桑子下了車,看到母親正在街邊張望,似乎是在等著自己,忙叫了一聲媽媽,說我在這裡呢。
張柏林見夏桑子的媽媽也在外面,從車上下來,走上前去,很有禮貌地向夏媽問好。
夏媽看了一眼張柏林,又看了一眼夏桑子,笑了笑,眼睛裡面似乎有什麼內容。
夏桑子對張柏林說:“這是我的媽媽,專門從老家過來看我。”又指著張伯林對夏媽說,“這是我班上一個學生張小雙的爸爸,是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