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失明的左眼,特意的轉學與搬家,他人充滿憐憫的眼神,還有便宜老爸完全的寵溺。
這樣那樣的事情,為了只是消除過去的種種,所以我配合的選擇了沉默與無視。
那些記憶將和一個叫做片木梓的十歲孩子的靈魂一起埋葬在遺忘之中。
那些是屬於她的,只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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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想過,巨大的壁畫後面竟然會有另外一個房間。
原來便宜老爸是當特工的麼……我抖了一下眉毛,看著他搬開了擋了一半壁畫的櫥櫃,露出突兀在牆上的門把手。
剛來的時候,在看到這幅用各種綠色畫的……呃,很抽象的壁畫時,我還以為是便宜老爸沒事冒充什麼藝術家,家居創意後失敗的作品呢,並對那個故意放在那兒的櫥櫃抱有很大的怨念。
如果想要蓋住的話,也要敬業點買個大點的櫥櫃啊~~這個完全不夠……這樣只露出一半隻會顯得更加抽象和沒品。
可沒想到,事實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詭異。
便宜老爸熟練地掏出鑰匙開啟門,推開,我立刻成呆滯狀看著屋內的一切。
被刷成淡綠色的房間,正中間放了一架純白的鋼琴,是漂亮的應該擺在櫥窗裡供人欣賞的那種。靠窗的櫥櫃上層放著幾把小提琴,下面則摞著一沓沓整齊的樂譜,還有幾個獎盃樣的東西並排放著。
可是,這充滿典雅和安寧氣息的房間裡,最顯眼的不是那鋼琴,而是牆上那幾張被鑲嵌在漂亮相框裡的照片。
我掙脫便宜老爸的懷抱,走過去揚高了腦袋仔細看著。
那照片一張是一個矮小的女孩站在大堆孩子的中間,手裡拿著鍍了金邊的獎牌,冷漠的表情與身旁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另一張,是抓拍的一個有著一頭海藻般濃密微卷長髮的女人,她側著身子,脖頸高揚,姿勢優雅的拉著小提琴,纖細的身子在明亮的陽光下發出柔和的光,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滿滿的都是幸福。
是媽媽。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美麗的女人。
我知道,是媽媽,片木梓的媽媽。
她暗紅色的眼睛和我每次照鏡子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梨乃主修的是鋼琴。”便宜老爸一臉懷念的從櫥櫃裡拿出小提琴,輕輕的用拇指摩擦它漂亮的表面:“但是她明明最喜歡的是小提琴……只有在拉小提琴時,她才會露出這般滿足的樣子。”
把小提琴放在肩上,便宜老爸閉上眼睛,輕輕的一拉。
“刺啦~~~~~~~~~~~~~~”
一瞬間,魔音灌耳,驚得我渾身像打了個冷顫……
“……哈哈,我果然和小提琴的氣場不和……”放下小提琴,便宜老爸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乾笑了一下:“我比較擅長鋼琴。”
這豈止氣場不和??簡直是天生相剋啊嗷嗷!我的耳朵QAQ……
走過去伸高了手接過小提琴,在接觸到的瞬間,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瞬間侵佔了我的內心。
這把小提琴的樣子……和我以前經常搞破壞的那把老弟的寶貝小提琴完全相同啊!
我果然是受了小提琴的詛咒才跑到這兒的麼!!!(口胡!)
“小梓從小學的也是鋼琴呢,小提琴只不過是副修……怎麼想起來拉小提琴了?”便宜老爸微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此時的我正專心的研究著這把很可能是主謀(……)的小提琴,想找出點機關啥的……
“因為……媽媽……”我翻過小提琴看背面,隨口說道。
“……小梓……”突然被便宜老爸樓在懷裡,莫名其妙的我聽出了平時總是嬉笑的老爸,聲音裡帶著無盡的悲傷:“對不起……”
他彎著腰輕輕親吻著我的頭髮,像是對待一件無價珍寶一樣小心翼翼。
“對不起……對不起……小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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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木慎很愛很愛梨乃,也很愛很愛小梓。
他不過是一個才二十多歲的男人,甚至還可以說是一個大男孩,不成熟,不穩重。可他很用心的盡著自己當爸爸的責任,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的女兒。
寵著,溺著,慣著,想把所有的幸福都給她,全給她,讓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公主,永遠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是難過。
可就是這樣一份毫無保留的愛,在看到醫院裡,全身被裹滿繃帶昏迷不醒的孩子時,幾乎被瞬間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