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聲音的來源,一瞧既不是自己的母妃也不是自己的父皇,頓時又扁了扁嘴,哭的更大聲。
公主一路哭過來,此時嗓子都有些啞了,偏偏還是聲嘶力竭。
景玹早就聽到聲音,幾步走到殿外:“公主怎麼了?”
邊說邊把寶寶抱過來,寶寶鼻涕眼淚全蹭在他的龍袍上,他也不惱,低聲的哄著。
老海跪下來給皇上請了安,方說道:“貴妃娘娘身體微恙,怕把病氣過給小公主。
小公主見不到貴妃就一直哭,娘娘這才派奴才把公主給皇上送來。”
話還沒說完,寶寶的哭聲就止住了,一邊招著鼻涕一邊用短短的手指去戳景玹龍袍上的龍眼睛。
“娘娘的病請了太醫麼?”
“請了,一早就請了。太醫只說是受了風寒。娘娘說聖上不必惦念,無大礙。”
景玹點點頭,又問道:“請的哪位太醫?”
“回皇上,請的是今日當值的郭太醫。”
他蹙起眉頭,道:“下午的時候娘娘的病若是還沒有好轉,就請孫太醫來看一看。”
“奴才遵旨。”
揮退了殿內的人,景玹抱著寶寶坐到上首,寶寶極乖,絲毫不見剛才那副哭鬧的小霸王模樣,隻手裡緊緊的攥住他的衣服,十分依賴。
他點了點寶寶的鼻子:“真不乖,害的母妃都生病了。”
寶寶猛的被人一點鼻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景玹,呆呆的模樣討喜極了。他笑了笑,低頭親了親寶寶的鼻子:“好好好 ……父皇不說寶寶了。”
看著懷裡的小人,再看看龍案上那叫人頭痛的奏摺,景玹忽而就決定拋開家國天下,今日只一心一意的哄著自己的乖寶寶。
於是抱著寶寶去了太后的宮裡。
太后有幾日沒見過寶寶了,此時見著小小的人乖乖的趴在父皇的懷中,頓時心生喜愛。
“快來給皇阿奶抱 ……喲,又沉了。”太后欣喜的抱過寶寶,抬頭問道“茵茵怎麼沒跟過來?”
“昨晚上寶寶半夜起來哭鬧了一番,她哄孩子的時候著了風寒,今天怕把病氣過給寶寶,這才給我送來。”
太后低頭看著寶寶:“這小傢伙!哀家打進了宮,見過那麼多的孩子,就沒見過一像她這樣粘人的。”
景玹也笑:“是啊。”
“說到孩子……昨日皇后還來給哀家請過安。”
他心裡“咯瞪”一下,自然知道太后要說什麼,所以沒有開口。
太后見他不說話,微微嘆了口氣:“她到底是皇后,你就給她一個孩子吧。景國…景國不能無後啊。”
景玹強自平息了火氣,道:“茵茵還會再生產的。”
“可茵茵到底是個貴妃。琺兒,你是打那個時候過來的人,你自己說,若是你和茵茵真的有了個皇兒 ……你們會捨得把他送到那個位置上去麼。一旦稱王稱帝,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間便再沒了親情。琺兒難道不比母后明白麼?這天下原是百姓的天下,成了一人的天下,那便是蝕骨之毒,非死不能解脫。”
是,他太明白了。
就如同現在,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富有四海,卻連線照自己的心意獨寵一個女子都不能。他有他的江山,他有他的負擔。
天下,何其大的擔子啊。真真是應了母后方才的那句,非死不能解脫。
“這事……待兒子再想一想。”
太后嘆了口氣,手輕輕的撫著寶寶的額髮:“哀家知道你心裡不願意,哀家又何嘗願意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身為帝王,本就有許多無能言說的無奈和隱忍,母后本不欲再叫你不痛快。可你現在徹查六部,許多老臣為官的年數比你的歲數都大,你總不能一竿子下去都給打散了,那我們大景國的元氣就要大傷。為今之計,你其實心裡早就有了辦法,只是不肯實施而巳,不是麼?”
景玹苦笑了一下,原來人人都為他想好了辦法。
今日烏侯說的方法,和母后的如出一轍,也是勸他給皇后一個孩子,穩固住了棠相的地位,用以牽制其他的大臣。
難道棠茵茵就不是棠相的女兒了麼?
“家國天下,權術陰謀。其實你比母后還要懂,你現在這樣冷落中宮,縱使你再如何寵愛茵茵,也不能抬高了棠相的位置。別人喊他一聲國舅,可不是因為他是棠茵茵的父親。”
夜已深,她早就睡著了。此時身後竄進來一個人,身上還冷冰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