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陶意棠知道她的意思,卻又無可奈何,“我現在——不可能幫她的。如果要打,還不如找我師傅!他比較拿手。”不著痕跡地帶開了話題,沒有被對面的譚薇如發現自己眼底的惆悵。
大律師,這個職位——那件黑色的袍子,被血染紅的白色高跟鞋,是她心裡永遠的痛。
56
56、小姑出嫁了 。。。
一個黑色襯衫、牛仔褲的男人,站在棠棣事務所的門前。
金黃色的陽光從巨大的光幕上傾瀉而下,流淌在他的身上,氤氳著一片朦朧的光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雪白色的雲朵在蔚藍色的天空中飄著,速度很緩慢,好幾十秒才從那棟建築的屋頂飄到自己的頭上——看起來好像很圓滿,但是被風微微一吹,始終還是會以棉絮的狀態飄忽而去,散成一片一片的空白。
仰頭,仰望刺眼的天空,真的已經很久了——似乎有一種很久很久沒有來這裡的感覺,再次故地重遊,竟然感覺到一陣淡淡的唏噓,恍如隔世。
嘆了一口氣,邁開步伐,踏入了這棟高階寫字樓。
棠棣事務所的前臺,新來的小師妹楊馨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一身粉桃色的套裝很是合身,顯得乖巧文靜,“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抿著唇,硬朗而冷漠的側臉有些陰沉,嚴峻的感覺令人不寒而慄,大白天的好像可以讓人不自禁地哆嗦,“陶意棠,她在嗎?”
很嫻熟地翻了一下手頭的出入記錄,看到一個鮮紅色的大叉叉,於是她很是抱歉地笑了笑,“棠姐現在不在事務所,請問你有跟她預約嗎?”雖然自己只是一個新人,但是她勝在聽話,對於工作已經很快上手了。
那個男人遲疑了一下,慢條斯理,“沒有。”麻煩,他皺了皺眉頭,把一個咖啡色的信封放在案頭,”幫我交給她。”
接過,她取出一份登記表,“先生,請你填一下這份表格好嗎?”
很不客氣地按住,他搖了搖頭,把那份薄薄的表格退回到楊馨的手裡,“告訴她,我姓喬。”這樣,她就會明白的了——隨即,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棠棣事務所,連影子都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
正當楊馨還在詫異的時候,汪琦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剛剛好看見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愣了愣,想著不會是那個人吧?縱使心裡還有疑惑,迅速收拾心情,她笑眯眯地看向小師妹,“馨馨,今天有沒有生意?”
回過神來,她順手把剛才那個信封交給了汪琦,“琦琦姐,剛剛有一個很奇怪的男人給了這個東西給我,說是要交給棠姐,還不留自己的資料!”俏生生地嘟了嘟嘴,上任以來頭一次遇見那麼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又補充道:“對了,他說他姓喬。”
一聽見那個特殊的姓氏,立刻呆住了——晴天霹靂!
抓著那個信封,汪琦的嘴巴長得老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鴕鳥蛋——喬?真的是喬Sir!難怪那個背影那麼熟悉。
棠姐麻煩了,才剛剛招惹上慕君凡,喬立行就殺了一個回馬槍。
祝你好運!
陶意棠回到棠棣事務所,坐在老闆椅上,輕巧地把微亂的長髮重新挽起,從桌面的筆筒裡抄起一直略長的鋼筆,輕而易舉地束好一頭行雲流水似的長髮,這招還是施若齡當年親身傳授的呢。
汪琦敲門,看見她春光滿面的模樣,不由得嚥了咽口水,“棠姐。”
撥了撥額前的鬢絲,回眸,“怎麼了?”
吐著舌頭,把那個牛皮紙信封放在她的面前,汪琦慢吞吞地梛回手,“這個東西——是喬Sir指明要交給你的。”閉著眼,隨時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時刻準備著尋覓最短的逃生路線奪門而去。
然而,預料之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臨。
揚了揚眉,陶意棠伸手執起那個信封,“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那麼冷靜——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汪琦不確定地看著她,“棠姐,你沒出什麼事吧?”真是不像她一貫的作風啊。
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望著她,尾音輕揚,頗具有威脅性,“恩?”
差點沒有立定站好敬禮外加三百九口高聲大喊“我錯了”,汪琦幾乎立刻落荒而逃,“當我沒有講過,不要扣我的工資——棠姐,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先走了,拜拜!”然後,瞬間跑得沒影兒了。
看著她奪門而去的動作,陶意棠不由得笑了笑,隨即又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