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捋著灰白鬍須,超脫得緊。
可母后每回見我,終是以淚洗面,她既深愛我,必不願棄我於深山。如命書所言不假,我仍留宮中,必害父皇母后橫遭禍端。換作是由我來決定,我也無法,鋌而走險。
我永記得那個冬日早晨,浮雲散開。
我只一如既往在鏡湖畔練劍,卻陰差陽錯,救上來一個小孩。我都沒看見,她是如何掉進去的,只見到湖水裡有個小漩渦,似是有人在掙扎。我從未見過那麼蠢笨的小孩,我拖拽著她往岸邊遊,她卻不領情,幾度試圖掙開,最後我敲暈了她。
師父說小孩的命沒大礙。這小孩叫於果,只有五歲,竟然是父皇指給我皇兄的未婚妻,帶上山來玩耍。皇兄倒不嫌麻煩,離娶親尚有十多年,就帶個油瓶四處跑。我很喜歡皇兄,很不喜歡這個於果。
父皇尚未給我指婚,如果他指給我這樣一個麻煩的小破孩,我該如何拒絕?
那夜,我因受寒發了高燒。
塵西同我一般大,他悄悄跑來告訴我,他今天有了一個相好,是山腳下的那個桃妞。
●第二年,於果六歲
今年皇兄再沒帶那個於果上山。
聽說她回去後時常得病。莫不是裝的,哪有那麼嬌弱的人,我也落了寒,師公說調理雖須兩年,實質卻並沒多麼嚴重。
可那小孩居然動輒臥床,真是不堪一擊。皇兄娶這麼個嬌滴滴的病秧子,將來有的苦吃。
皇兄待我極好,他一年總是上山數回,只為與我談天玩耍。
我最不愛聽他提那於果,說她如何有趣,病了又如何可憐。皇兄是將來她必要霸佔的人,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