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對什麼都不以為意,很快就是明年,他大概有很多事情要忙。
師父的師父從來不止師公一個,皇帝不養他在身邊,卻派給他恁多功課,師父好像就無甚怨言。
慕容厭走後,師公又猛誇師父武功精進,我聽多了這樣的誇讚,早就習以為常。師父天賦異稟、堅韌刻苦,猛虎伏林,蛟龍沉潭,難以揣想在他隱忍的心中,有著怎樣的皇圖霸業、萬里江山。
師公說塵西從小悟性高,學功夫快,卻過於沉迷聲色,不思進取。但這都是天性使然,人能對自己交待得過去就已經很不錯,終須有,莫強求。我看我和塵西的情形也差不多,這話正合我意,師公真是知己。
活得湊合未必就是糊塗蛋,我和塵西都很明白,那個分道揚鑣的道口,早就離我們無限接近,我、師父、師叔,終南山上所有那些一去不回的相聚歲月,終將風流雲散。
塵西說,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個叫做境界。他就愛高抬自己,我看不然,閉著眼睛過河,你道是為了享受。區區酒色都堪不破的人,有個鬼境界。
春去秋來,中秋節就是我的十五歲生辰。項莫遠差人送了兩隻漂亮的小兔子來,他自己不來,就算送的是玉兔,我也提不起興致。不過他比我有心多了,他和我同月同日生,我卻連個回禮都沒預備。我怕把兔子養死,拆兔肉估計到不了一斤,就給它倆放了生。不是我沒良心,我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