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的你會相信麼?”小賴低聲的問道。
“看你說的是什麼了,真假我自會判斷,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這一番調查,我可不是那麼有閒情逸致的對每一個人都進行調查的。”吳濤的話讓小賴陷入了沉默,而吳濤也沒有催她,只是開啟了車裡的音樂,一首班得瑞的《春野》輕輕響了起來,小賴聽著熟悉的旋律,彷彿置身於一望無際的花原中,輕嗅著著花海中散發的芳香,感受著溫柔的春風拂過,在隨著音樂的輕舟微波盪漾。漸漸的,小賴平靜了下來,隨著輕柔的音樂慢慢開始訴說。
“我知道你現在是j市的警官學院的大二的學生,平時除了上課和訓練,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逛街的時候更少。你喜歡藍色,因為那是天空和大海的顏色,所以你每次逛街都會穿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你平時開車的時候都是放班得瑞的輕音樂,但是你更喜歡的是騰格爾的《天堂》,你唱歌很好聽,但是很少去ktv,因為你覺得那是靡靡之所。”
“你喜歡偏瘦的女生,但不喜歡女生為了減肥而節食,你認為健康是最重要的。你每次對某個問題有所懷疑又無法確定的時候,總喜歡皺著眉用手撐著下巴,就像你現在的樣子。你的各項軍事考核都是優,但是你卻放棄了部隊的大好前程退伍考到了j市的警官學院,這個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
“好了,這些不用說了,你就說你怎麼知道的吧,你能查到我現在的生活狀態還有可能,但是我在部隊裡的事情,你不應該能知道的。”吳濤打斷了小賴的話,眉頭皺的更緊了,讓小賴忍不住想去伸手幫他撫平。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知道的啊,就像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裡的你就是這個樣子的……我早晨的時候也不是故意要吸引你的注意的,只是看見你就有一種很強烈的親切感,忍不住的就喊了你一聲。我知道這樣有點突兀,周圍那麼多同學,我都很注意的沒有喊你的名字了……”小賴很無辜的看著吳濤,看著他緊皺的眉毛,終於忍不住去幫他輕輕按了按,然後順手挪到了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揉著:“我還知道你有偏頭痛的毛病,想問題的時候尤其疼的厲害,是右邊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吳濤一把抓住了小賴的手,定定的看著小賴,目光深邃的好像能看到她的心裡去,小賴這次沒有閃躲低頭,而是真誠的堅定的回應著吳濤的目光,她剛才的話裡大部分是真的,也有一點自己新增的成分在裡面,因為喜歡心理學的小賴知道,說謊的時候要說90%的真話,外加10%的假話,才能讓人感覺更真實。
小賴不是故意要騙吳濤的,只是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對吳濤的這種瞭解,她也不想因此失去這個一生的朋友,所有隻能採取這種半真半假的方式來回應吳濤的質疑。對於那個不知道是夢境還是前生的一切,小賴自己都心存疑惑,更別說要詳細的解釋給別人聽了。但她知道吳濤是個果斷有魄力的男人,她相信吳濤聽了她的這番說辭,即使不會完全相信,也不會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不休了。
果然,吳濤在盯著小賴看了好久之後,終於放開了小賴的手,閉上眼睛重新倚回了座椅靠背上,慢慢的說道:“我現在無法完全確定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對我沒有惡意。至於我為什麼約你出來逛街,是因為你身上有一種氣質,這種氣質與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比較相似,讓我在看見你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而她現在已經不在了。我之所以放棄部隊的大好前程來到j市的警官學院,也是為了調查她離去的真實原因,因為我不相信她是一個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女孩,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又難以明說的痛楚在裡面。”
吳濤說到這,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開始用力,拳頭上的關節呈現一種可怕的蒼白色。他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繼續說道:“她叫小慧,生前就是在你們學校就讀的,我當時還在部隊,本來是打算等她畢業,我們就結婚的,她當時要求我轉業到你們這邊,可以經常見面,我當時為了更好的發展前程拒絕了。後來有一段時間她頻繁的給我打電話,我當時在部隊正參加一項軍事訓練,對外聯絡本來就是禁止的,為了接她的電話我違反了好幾次紀律,但是每次接通電話後她也不說有什麼事,就是找我聊聊天,這樣幾次之後,我們的訓練到了重要時刻,參訓人員必須全封閉,我也就沒再跟她聯絡。半個月後,等我訓練完畢回到連隊,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卻無人接聽了。手機裡顯示這半個月有一堆的未接來電,全是我封閉訓練期間她打來的,最後是一條訣別的簡訊——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