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著一種詭異的物質,衛瞳很不自在,很快錯開了視線。
蘇卿若無其事地低下了眼眸,視線落到兩人貼合相交的手,一貫平靜無波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
臨走的時候,蘇蓉讓蘇卿送衛瞳,蘇卿自然是要送的。
一出大門,衛瞳就將那本燙手山芋扔給了蘇卿,“你留著吧,我用不著!”
這玩意兒留在身上,都嫌膈應,既然是他瀅索宮的東西,物歸原主好了。
不過,扔出去了,又覺得不太合適。
他師父給她的雙修功法,她扔給他,想到兩個人接下來的“關係”,在旁人看來,這不是在催促他練功麼?潛臺詞是,不是催促他上床嗎?
想到此,衛瞳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但是讓她現在去搶回來,也不合適,那不成了她自己急著跟著那啥啥了麼!衛瞳很糾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盯著蘇卿懷裡的書本,就差戳出一個窟窿了。
蘇卿捏著藍皮書本,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而後抬起頭,望著衛瞳。
衛瞳居然從他眼中看出了不知所措的情緒,是錯覺吧!這個死人臉!
然後,就見蘇卿緩緩抬起手,將書本塞進了她的手裡。
衛瞳錯愕,他在幹嘛?
“這是師父給你的,你就收著吧,我不缺心法,你若覺得不合適,也可以不煉,卻不要拒絕師父的心意。”
衛瞳看著他不帶任何顏色的眼睛,那樣清淡又真摯,不禁啞然。
這個人,是真的一點都不懂嗎?居然將雙修功法看成一本普通心法?蘇蓉這隻老狐狸是怎麼養出這麼一隻單純寶寶的?
不過,仔細想想,以蘇卿的性格,心無旁騖,清心寡慾,又不喜歡和他人打交道,似乎又合理了。
衛瞳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將心法默默地收進了空間戒子裡。
將衛瞳送回住所門口,蘇卿就回去了,連進門喝茶的心思都沒有。
衛瞳看著他乾脆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他,又覺得自己沒必要琢磨這麼個人,便也沒有多想。
青羽早就等在大廳,見她回來了,忙問道:“怎麼樣了?”
衛瞳道:“明日成親!”
聞言,青羽面色微變,“會不會太急了點兒?”
衛瞳一笑,很是輕鬆,“我想早點將事情解決。”
她根本沒將這當做是人生頭等大事,而只是無數件的一種。
聞言,青羽也不再多說,他知道衛瞳是個有主意的,遂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你在這裡等我就好,蘇蓉也容不得旁人插手。屆時,我會送你一件禮物。”
青羽望著衛瞳那張熠熠生輝的臉,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悸動,明明是平和的氣氛,偏生讓他覺出一種震撼。
這一日,雖然沒有張燈結綵,嗩吶笙簫,瀅索宮上下卻洋溢著一股歡騰的喜氣。
蘇蓉果真沒有大操大辦,瀅索宮上下卻知道他們的少宮主要成親了,新娘很神秘,卻並不妨礙他們送上自己真誠的祝福。
大殿之中,蘇蓉坐在首座,身側兩旁站著瀅索宮的幾個長老,其下便是瀅索宮的重要弟子,竟也將寬敞的大殿充實起來。場面卻因為過分安靜,顯得異常莊重。
衛瞳便穿著大紅的嫁衣,從門口款款走進,衣裳並不繁複,簡單大氣,襯得她豔若桃李。
蘇卿早就在殿上等她了,也是一身大紅的喜服,看得出來是一套的,剪裁得體,穿在蘇卿身上,適合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喜服的關係,襯得他白玉般的臉孔多了幾分紅潤,唇色也比往日更豔了些,眼瞳卻是更加烏黑了,紅色的綢帶將那頭潑墨般的烏絲高高豎起,好比開在地獄彼岸的曼珠沙華,分明又妍麗,衛瞳覺得那張冷清的死人臉居然多了幾分鮮活的人氣。
唉,這人穿紅衣也不難看嘛!
她心中詫異,那人眼中亦然閃過一絲驚豔,淺淡卻又分明。
衛瞳的氣質是多變的,往常一身青衣並不突出,此刻一身紅衣,倒是將她骨子裡的冷豔顯露得淋漓盡致,眼角眉梢,即使不含情,卻也有種顛倒眾生的妖嬈魅惑。
幾乎在她踏進的同時,大殿裡的人便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眼裡或多或少有些驚豔。
衛瞳,無疑是漂亮的,至少,瀅索宮上下,無人出其左右。
起先因為衛瞳的修為,而有微詞的,此刻也閉起了嘴巴。
衛瞳的容貌,倒是恰到好處地彌補了她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