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對著他坐到床上,拿起帕子抹淚,委屈地道:“你兇我做什麼?我還不是怕你睡地上著涼傷了身子?我知道你現在身強體健扛得住,可寒氣侵到骨子裡,年輕的時候沒感覺,老了它就發作了,那時你煎熬難忍,還不是要來怪我?”
蕭震聽著她的委屈啜泣,忽然覺得頭疼,怎麼就這麼愛哭?他哪裡兇她了?
“你先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蕭震放低聲音道。
蘇錦猛地轉過來,鳳眼瞪著他問:“那你是哪個意思?”
蕭震語塞。
“算了,侯爺是千金之體,還需為朝廷效力,不能大意,往後就我睡地上吧。”蘇錦突然起身,一蹲一躺就鑽蕭震剛剛那個鋪蓋裡了,拉起被子矇住臉,賭氣地嘟囔道:“反正我只是個賣包子的婦人,死了也不耽誤什麼……”
“弟妹!”蕭震喝斷她的喪氣話,卻不好去拉蘇錦。
無論蕭震怎麼勸,蘇錦就賴在他的被窩裡,打定主意睡地上。
地上涼,蕭震怕她真折騰出病了,無奈道:“好,我睡床上,弟妹快請起。”
蘇錦這才露出腦袋,鳳眼狐疑地望著他:“侯爺此話當真?”
小婦人長髮鋪散,躺在那兒像個妖精,蕭震胡亂點點頭,移開了視線。
蘇錦高興了,手腳麻利地爬起來,抱起蕭震的被子放到床外側,然後她也不好意思再做什麼,飛快鑽進自己的被窩,背對蕭震偷偷笑。
過了很久,蕭震才坐到床上,和衣躺下。
新婚的夫妻,一個朝裡一個朝外,井水不犯河水。
夜不能寐。
沈府,沈復一身白衣坐在窗邊,窗外是一輪皎皎明月。
沈復望著那月亮,一直望著。
今晚是蘇錦與蕭震的洞。房花燭,沈復很確定,他心裡還有蘇錦,他還想娶蘇錦為妻,想與蘇錦白頭到老,但出乎意料的,今晚蘇錦再次成了另一個男人的女人,沈復並沒有預料中的嫉妒與憤懣。
大概這就是人到中年的心境?
沈復曾經有過兒女情長,但他所有的兒女情長都給了蘇錦,十年前與蘇錦斷絕關係的那一刻起,沈復便將兒女情長拋到了腦後。那之後,他心中只有官場只有滿腔抱負,再美的女人,對沈復來說都如草芥一樣微不足道。
時間一長,沈復對感情已經麻木。
現在蘇錦回來了,短暫的激盪過後,沈復迅速地平靜了下來。
一時的得失已經不再重要,他圖的是一世。
倘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至少,沈復要得到一個。
。
聞著蘇錦的髮香,蕭震幾乎一夜沒睡。
好不容易熬到他平時晨練的時候,蕭震立即悄悄坐了起來,看眼內側面朝他的蘇錦,睡顏嬌美,蕭震神色複雜地離去。
蘇錦醒來時,蕭震那邊已經涼了,不過之前蕭震起床,蘇錦隱隱約約有點印象,太困才沒理會。
臘月下旬,朝臣都已經休假,阿徹前天晚上出宮,今早吃完早飯卻又要進宮去了。蘇錦沒再睡懶覺,洗漱打扮一番,早早去了堂屋,等著兒子來給她請安。
阿徹來了,手裡牽著妹妹,哥哥難得回家,昨晚阿滿耍賴跟哥哥一起睡的,左右阿滿還小,兄妹之間暫且無需避諱。
“娘,乾爹呢?”阿滿撲到孃親懷裡,好奇地望向內室。
蘇錦笑道:“他去練武了,對了阿滿,今天開始你不能再喊侯爺乾爹,要叫爹爹。”
孃親讓她叫什麼阿滿就叫什麼,但她不懂,眨著眼睛問:“為什麼不叫乾爹了?”
蘇錦柔聲道:“因為娘嫁給侯爺了,往後咱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阿滿似懂非懂。
哄好了女兒,蘇錦心情複雜地看向阿徹。
阿徹明白母親的意思,淺笑著道:“娘,我知道該怎麼做。”
馮實就是阿徹心裡的親爹,唯一的爹,但蕭震對母親對他們兄妹太好,甚至不惜用假成親的辦法維護他們,這樣的恩情與照拂,阿徹若連一聲“父親”都不叫,未免太不近人情。就算不考慮人情禮法,阿徹也心甘情願改口了。
娘仨聊了會兒,蘇錦一手牽著一個,去前院找蕭震。
蕭震剛換完衣袍,聽到阿滿的聲音,蕭震呼口氣,挑簾出來。
“爹爹!”阿滿甜甜地喚道。
蕭震呆住,小丫頭叫他什麼?
阿徹正要行禮,就聽旁邊母親吃了虧似的提醒妹妹:“現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