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水塔是聞見一股子氣味極衝的惡臭,整個鼻子裡都嗆得癢癢,不過掀開簾子看到那座水塔高聳; 周圍幾個扎著小髻的孩子們爬到水塔,巴拉著貓頭鷹和喜鵲搭的窩。
師爺走到水塔旁看到摺疊著發黃的信封,順手捻了一封; 看到上面粘著一些血糊糊、硬邦邦的髒東西; 便沒有在意; 隨手扔在草叢裡了。
直到過了些日子,藺平快到汴州時; 揚州那邊兒用木水塔灌溉稻米苗兒; 誰料剛灌上水塔的引水,就見紅木門扇哪裡一股子說不出的惡臭猛地傳出; 把灌溉田地的農夫燻得退出數尺,待回頭時看到水塔口漂著一具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 嘴唇微微張著,胸口插著一柄短刀。
“羅州府尹叛逃,不過朕這裡還有一具。”徐佑面色冷淡的睨了藺平一眼,不外乎是逃竄中李代桃僵的事被反賊發現,暗殺致死的。
藺平不明所以,正要詢問就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小糰子走過來,嗲嗲的拉著藺平的手,“爹爹,你不要跪著,煬兒瞧著心疼~”
聽到這嬌嗲嗲又哄人心疼的聲音,徐明月不由的抬眼睨了那白衣小糰子一眼,先前顧笙也是這樣窩在她懷裡撒嬌的,想到顧笙想到這兒,不由的有些想念顧笙。
徐佑轉頭,不動聲色的握住徐明月的手,語調中真真兒的,“咱們的皇兒必定比這孩子還要聰慧可愛。”說完又抬眼溫柔的看著徐明月的肚子。
徐明月看到他毫不遮掩又溢於言表的欣喜,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將手撤出來,“有人在呢,注意點兒。”
徐佑怕她站著累,便擺手示意御膳房上菜,佛跳牆、牛肉米粉、魚翅盅,三寶鴨,隨後又上了許多清口爽涼的涼拌小菜,徐佑抬手將佛跳牆端到徐明月的跟前。
徐明月前陣子孕吐嚴重,整個身子都瘦了一小圈兒,如今看到這佛跳牆倒是覺得胃口大開,她夾起一塊細細的嚼著,口感嫩滑不膩,再加上用了香橙調的湯汁,有種別緻的香甜味兒,徐明月笑咪咪地喝了口湯,“嗯,這個改進的佛跳牆倒是好吃多了,來,嘗一嘗!”說完笑著拿起徐佑的銀箸夾到他的唇邊。
“朕不喜歡橙子味兒。”徐佑微微側頭,拒絕的乾脆利落。
“嘖——不懂人間致味!”徐明月放下銀箸來,一本正經地拿著自己的銀箸,一邊吃一邊品評說道:“初嘗這佛跳牆雖說有股淡淡的橙香,但是後勁兒卻甘香讓人回味無窮。”說完,又自顧夾了一筷子,眯著眼正要往嘴裡送,就見方才那避之不及的男人,忽然眾湊近徐明月的銀箸,張口咬住了。
徐明月氣結的看著他,午飯之後,徐明月便進去午睡了。
待睡醒後,徐明月沒看到嚴任絨,心下疑惑,便要出門去找找,誰料剛出門就見一個太監小步跑過來,連忙攔住了徐明月勸道:“大長公主,您身子嬌貴,您且好好坐著,您要有什麼事兒,奴才這就去給您找!”
徐明月原本是想徐佑現在忙著和史萬榮、藺平處理反賊的事兒,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帶著嚴任絨去找找徐明尋,不想徐佑竟提前一步,把整個她居住的院落都圍堵的水洩不通。
徐明月睨了太監一眼,忽然扶住了木門,臉面上忽然浮現出又疼又無力的表情,撲通一聲從木門上滑下來,“去找太醫!”
太監看到徐明月這幅疼的模樣,心裡越發不安,忙大步趔趄的朝著太醫院去了。
徐明月見他走遠,拍了拍手正要起身,接過另一個小太監忽然跑過來,扶住她著急道:“大長公主,您且小心著身子,您無必要好好的,要不奴才們的腦袋就沒了……”
睨了一眼那滿頭冒汗的小太監,徐明月不由的蹙了蹙眉,雖說徐佑是擔憂自己的身子,但是這般圈禁式的保護,卻讓徐明月口焦舌幹,心煩氣躁。
徐明月看著跟前這個乾乾巴巴的小太監,眼珠一轉,淡淡道:“本宮的佛經在後園子的藏經閣裡,你同本宮去取來!”
穿過怪石嶙峋的假山,小太監哆裡哆嗦的去找書了,徐明月轉身要走,誰料剛轉過小池塘,就見一個個子很高,臉蛋兒肥碩的老人提著一隻泔水桶朝著後門走去、
剛翻過門檻,就見徐明月伸手將一柄短匕首抵在老人的喉嚨上,“把你衣裳脫下來,我不會傷害你。”
那老人慢悠悠的轉身,看到徐明月那雙眼睛忽然一怔,“徐明尋!?”他語氣中多了一抹關切,“當年你被白蓮教擄至大宛,眼睛又不好……好在上天有眼,讓你能重回中原。”
聽到老人提起徐明尋被擄至大宛,徐明月心裡就一陣心疼,忙鬆開老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