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這種人好像可以結交利用一下哦——但是此時絕對不能對鴻臚寺告密,揭開弗蘭迪的真實身份。如果是以前,沈今竹說不定會綁了弗蘭迪,以他來交換順王,可是現在朝廷無意將順王迎回來了,那麼就不能輕易使用弗蘭迪這顆棋子。
言談間就到了弗蘭迪的住處,沈今竹將弗蘭迪帶來的國書仔細看了一遍,心中頓時大駭:原來她一直被矇在鼓裡,西班牙聯軍是願意將順王歸還的,並且會將無敵艦隊全部撤出大明海域,一共有四個條件,第一是歸還所有的戰俘,以及繳獲的槍炮等兵器;第二是大明賠償十萬兩白銀的軍費;第三是租借海南島二十年,西班牙願意像葡萄牙在澳門那樣,每年支付百分之二十的稅金給大明當做租借的費用,第四是恢復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在大明的通商權,歸還兩國在海澄縣的商館。
沈今竹覺得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一和第二個條件大明執行起來並無難處,而第三和第四透過談判斡旋,討價還價,也可以在雙方的利益點上找到一個平衡,也就是說,弗蘭迪手裡的國書是一個有商量餘地、甚至可能會達成和解的草稿,聯軍這次派來的使團是很有誠意、並且渴望了結恩怨的。
雖然鴻臚寺卿林大人一直沒有接見這個使團,可是這份國書的翻譯版本林大人肯定是知道的,他應該也曉得對方來意——可是林大人恰好是大明最不希望迎接順王迴歸的官員了,鴻臚寺是他的地盤,他一手遮天,掩蓋了國書內容,並且要手下引導聯軍使團整日尋歡作樂,故意拖延時間,然而紙包不住火,或許——沈今竹突然想到一種血腥的可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天已經黑了,初夏是個很美妙的季節,不冷不熱,院子裡一片靜謐,沈今竹問道:“你的同伴
每晚都要去教坊司喝酒嗎?他們何時回來?”
弗蘭迪說道:“對,白天睡覺或者喝酒,晚上去教坊司喝酒嫖【妓,全由鴻臚寺支付銀錢,到天快亮了,宵禁解除時才回來,我從來不和他們一起出去鬼混。”
正說著話,一個小內侍提著食盒進來了,他將飯菜擺在桌上,對著弗蘭迪行了一禮出去了,桌上擺著兩碗飯、一副筷子、一副刀叉,很顯然筷子是給沈今竹用的。弗蘭迪餓了,拿起刀叉切開一片烤羊肉,正欲往嘴裡送,沈今竹上前攔住了,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沈今竹大聲說道:“今日和你一見如故,我請你去外頭吃飯吧,讓你嚐嚐我們的吃食花樣,放心,不會帶你去教坊司那種地方的。”沈今竹覺得有些不對頭,因為送飯的小內侍沒有向她行禮,她的四爪蟒袍和金邊忠靖冠表示著顯赫的身份,弗蘭迪是外人沒有覺察到,但是送飯的小內侍不可能看不出來。如此就只剩下一個推論了——她和弗蘭迪要被滅口!
弗蘭迪又不傻,他立刻反應過來了,配合的放下刀叉,和沈今竹一道出了鴻臚寺,一路上都有人跟蹤,沈今竹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引著弗蘭迪逛夜市,走到一處路邊攤坐下,笑道:“這裡的雞湯麵很好吃,你嘗一嘗。”藉著衣袖的掩飾,她將一個紙條偷偷塞給了店小二,紙條上寫著“立刻送這個紅毛番回海南島”
這裡是東廠的暗樁,懷恩演了一出苦肉計,周瑜打黃蓋,自己演黃蓋,將東廠交給了懷義這個周瑜,沈今竹和懷義暗中接上了頭了,讓東廠為她所用。
一碗湯麵下肚,店小二找了銅錢,乘機遞過一個紙條,上頭寫著“已辦妥,將紅毛番送回鴻臚寺,我們自有安排”
懷義辦事,沈今竹是放心的,帶著弗蘭迪逛一圈,耳語叮囑弗蘭迪不要碰任何別人遞來的食物,快到宵禁時才送他回鴻臚寺,在門口填了交接文書,目送著弗蘭迪走進鴻臚寺大門。沈今竹有腰牌,宵禁時在路上暢通無阻,回到安遠侯府,沈今竹將帕子裡包裹的一片牛肉掰碎了,扔進魚缸之中,三五條金魚擺著尾巴搶食,身體很快就劇烈抽搐,翻著肚皮浮出水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沈今竹這晚是盤算著說辭入睡的,到了半夜,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瓔珞叫道:“侯爺快起來!鴻臚寺卿林大人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圍住了侯府!說您窩藏了紅毛番,犯了通敵之罪!”
沈今竹早就預料到會如此,她是穿著御賜的四爪蟒袍入眠的,此刻起床洗了臉,重新戴上黑絨金邊忠靖冠,林大人帶著一群士兵氣勢洶洶闖進了庭院,將沈今竹等人包圍。
林大人冷冷道:“今晚西班牙使團的人在教坊司喝醉酒,和人爭風吃醋,失手殺人了,為了逃避罪責,他們乾脆橫心搶劫逃走,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當場伏誅。使團尚有一人在逃,聽聞安遠侯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