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藏著濃濃的肅殺之氣。
心下一顫,醫女膽戰心驚之餘,有些發抖的將手收回。
將頭低的不能再低,她後退幾步,對赫連煦恭身回道:“回稟王爺,依王妃的脈象來開,並無……並無大礙!”
“沒有大礙?”
有些不相信醫女所說,赫連煦雙眼怒睜,額際青筋緊繃,語氣更是冰冷的將恩澤殿裡都凍得裡外三層冰:“沒有大礙王妃會喊肚子痛?!”
“回王爺……王妃她……她……她真的沒有大礙……”
被他出離憤怒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醫女臉色蒼白,眼中盡是霧水。
“你再說一遍!”眸色一冷,赫連煦臉色繼續陰沉。
“奴婢……”
醫女哽咽輕顫著,剛想解釋,便聽榻上的端木暄開口替她解圍道:“你先下去吧!”
赫連煦的臉,如千年冰山,凍了滿地的冰碴子,她實在見不得眼前這個小小的醫女,因為她而遭受了池魚之災!
聞端木暄出聲,赫連煦瞬時轉頭凝向她。
迎著他冷冽的目光,端木暄以手撐榻,緩緩坐起。
她的臉上,哪裡還有一絲痛苦之色?!
“王爺……”
心底長長舒了口氣,醫女偷偷望了赫連煦一眼,本就清澈的眸子,此刻猶有溼意。
端木暄是主子不假,不過她若是想走,還得赫連煦發話才行。
“你先退下!”
雙臂環抱,挑眉斜睇著坐在榻上的端木暄,端木暄眸底幽暗。
如臨大赦,感激的偷瞄端木暄一眼,醫女提起藥箱,垂首退出恩澤殿。
迎著赫連煦幽深的視線,端木暄神情淡定,不疾不徐的對迎霜道:“有些話,我想跟王爺單獨談談……迎霜,你也先下去吧!”
聞言,迎霜輕咬唇瓣。
抬眸,對赫連煦乾笑了下,迎霜小心翼翼的道:“一切以王妃腹中胎兒為重,還請王爺息怒!”
“嗯……”
一個嗯字,幾乎是從牙縫裡緊迸出來的。
赫連煦雙眼微眯,眉心緊擰,視線仍舊膠著在端木暄身上。
垂首,緘默不語。
迎霜亦退出恩澤殿!
“端木暄,算你狠,居然拿肚子裡的孩子,來跟本王演戲!”
語氣裡,有氣,亦有如釋重負。
赫連煦上前兩步,垂首俯瞰著龍榻上的端木暄。
此刻,他想掐死她。
然後,再將她吻活!
“王爺覺得暄兒剛才是在演戲麼?”眼睛,撲閃撲閃的,晶晶亮,端木暄一臉無辜的道:“方才,我的肚子,是真的很疼很疼!”
反正,她早就想好了。
她知道,尚無子嗣的赫連煦,將她腹中的孩子看的很重。
是以,若他大發雷霆的話。
大不了,她再裝一次肚子痛。
不過這回,要痛的更厲害一些才行。
畢竟,是被他嚇得!
聞言,赫連煦冷嘲一笑。
“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的話麼?”
俯下身來,他一動不動的凝視著端木暄的眸子。
她的演技,一向了得。
他本就是知道的。
但方才,在她抱著肚子喊痛的時候,他心底裡有的,是發自內心的緊張和疼惜,根本無暇多想她是不是在演戲!
“好了啦!”
半晌兒,見赫連煦仍舊沒有要收回視線的打算,被他瞧得多少有些心虛,端木暄輕嗔一聲,坦白道:“方才若我不喊肚子痛,你會捨得回來?”
不會!
他不但不會回來。
只怕,到最後,面對納蘭煙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深情哭訴,又會心軟!
“自作聰明的女人,外面天寒地凍的,誰讓你去見她的?!”
招牌式的冷冷一哼,未曾回答她的問題,赫連煦收回自己的視線。
誰也沒讓她去見納蘭煙兒。
她只是自己想去!
心下自嘲的笑了笑,凝著赫連煦,端木暄想說些什麼,卻終是微撇了撇嘴,將哽在喉間的話,又都嚥了回去。
這個女人,無論何時,都是這麼要強!
在心底,無奈一嘆,赫連煦落座榻上,抬腳踢落腳上錦靴,繼而轉身與端木暄面對面盤坐著:“你怎就知道本王會不捨得回來?”
脫靴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