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撩起懸掛於年門的棉簾,榮昌自輦外進來。
“奴才給王妃請安!”
抬眼輕笑了下,榮昌對端木暄恭敬的恭了恭身子。
“你與我用了什麼迷藥?我睡了多久了?”雙眼微眯著,端木暄面色冷厲看著榮昌。
聞言,榮昌的身子,明顯一哆嗦。
“眼下是將到酉時,王妃睡了十幾個時辰了。”知道端木暄的冷厲從何而來,輕顫著聲,他臉上堆著笑:“奴才給王妃用的只是普通迷藥,對小主子無礙,王妃可以放心。”
聽榮昌如此言語,端木暄高懸的心,終是落了地。
輕輕的,抿了抿唇,她復又問道:“王爺呢?”
“王爺昨夜已然帶著側夫人回軍中了!”
“側夫人?!”
端木暄的眉梢,輕輕抬起。
榮昌會意回道:“王爺昨夜新納的側妃!”
他,給了仇婉若側妃的名分麼?
心下,冷冷一哂,輕抿了下乾澀的嘴唇,她低語道:“王爺是怎麼發現我的?”
“王爺說,能夠將《莫懷殤》彈出真正意境的,唯有王妃一人!”一邊說著話,榮昌行至邊上的小几上,動手為端木暄倒了杯茶。
是這樣麼?
早知道,她就不答應仇御風在晚宴上彈琴了。
不過眼下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榮總管還是給我白水吧!”嘴角輕輕一扯,端木暄沒有去接榮昌手裡的茶水。
自有孕之後,她平日裡所飲用的茶水,便被姬無憂換成了清茶。
想當然而,在這輦中,是沒有那種茶的。
“是奴才疏忽了!”
將茶杯復又放了回去,榮昌重新為她換上一杯白水。
面色平靜的接過榮昌手裡的杯子,端木暄睨著榮昌,輕輕出聲:“王爺可知我身懷有孕的事情?”
“該是不知的!”
有些遲疑的回了一句,有禮的恭著身子,榮昌微微抬眸。
他的眸華,輕飄飄的掃過端木暄高隆的腹部,復又低下頭來回道:“王爺本是命奴才接了王妃便立即跟上,怎奈……為了王妃的身子著想,奴才只得私自做主將行程暫緩,把馬車換成了輦。”
昨夜,赫連煦在給他下令時,只是命令他想辦法在不驚動逍遙候的情況下,將王妃帶出仇府,然後隨隊伍一起返回軍中。
當時,他並未過多囑咐,說王妃是身懷有孕的。
是以,昨夜在迷昏端木暄之後,見她身懷六甲的模樣,著實將他驚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端木暄的身份,是王爺的正妻。
她肚子裡孩子,掐指算算時間,十有八九是王爺的嫡長子!
若昨夜聞了蒙汗藥後,她有個好歹,間接傷了孩子,那他豈不是犯了死罪?!
好在,後來手下人告訴他那些迷香無礙性命,這才讓他鬆了口氣!
“那……”聲音拉長,端木暄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榮昌:“我在這裡,有一事要拜託榮總管!”
“王妃是要折煞奴才啊!”
心下一凜,榮昌受寵若驚的恭了恭身子:“有什麼事情,您大可吩咐奴才!”
手指,輕輕摩挲著水杯上的鐫刻,端木暄將水杯置於邊上。
有些費力的自榻上起身,她緩緩的,在榮昌近前站定:“對於我懷孕一事,還請榮總管暫時不要讓王爺知道。”
人,也許真的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
有的時候,有些人,即便有心想逃,卻終究逃不過宿命!
就如她眼下一般!
無論她如何想逃,到頭來卻仍舊逃不出赫連煦的手掌心。
此刻,她,逃無可逃!
所能選擇的,也只是認命的跟著榮昌回赫連煦的軍營中。
上次,她私自離他而去。
可以想見,再見她時,赫連煦的態度會是如何!
不過,現下,仇婉若剛剛被他納了側妃。
想起赫連煦看到仇婉若時的痴迷眼神,端木暄冷冷一哂!
她倒要看看,如今有仇婉若在側,赫連煦要多久才會想起她!
雖然,不太可能!
但她寧願他一直沉浸在仇婉若的溫柔鄉里,不要再想起她!
“這……”抬眸,十分為難的凝著端木暄,榮昌語氣猶豫:“這……恐怕不好吧!”
此刻,榮昌的心裡,要多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