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回話,他深吸口氣,而後拉著她一路向裡,沒入花海之中。
腳下,隨著他的步伐,加快了腳步。
端木暄任赫連煦拉著自己,一路向裡。
身側,不時有海棠花枝刮蹭。
她無心理會,只想知道,他口中,所提到的她的家,所代表的,到底為何!
她的認知裡。
家,應該是溫暖的。
有一座房子,有父母親人。
但他帶她來的,卻是如此的一片花海。
既是花海為家,那麼……她的父母親人呢?
想打,在離國時,她方才認得的哥哥。
此刻,她有一種預感。
那便是,赫連煦要帶她的東西。
極有可能,與她哥哥口中所說的那樁舊事有關!
在花海中穿行許久,赫連煦的步伐,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心神微斂,端木暄的腳步,亦跟著停下。
抬眸,見他一直目視前往。
端木暄亦順著他的視線,緩緩望去……
當她看清他視線所及的東西時,心下,不禁狠狠一窒!
在前方,海棠深種處,竟然……立著四座衣冠冢!
“惜兒……”
唇瓣,輕顫了下。
雖然,想以此讓端木暄恢復記憶。
但,直至立身於前。
赫連煦此生,才第一次覺得,有些話,若想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將,被他握著的手抽回。
端木暄的腳步,不受控制的,緩緩向前。
怔怔的,望著石碑上的四個名字。
眸中,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氤氳。
她的心,變得越來越沉!
四座石碑中,有一座,是她的。
還有一座刻有司徒錦華四字!
這,與仇御風告訴他的名諱,是一樣的。
既然,這四座石碑中,有兩座是她們兄妹的,那麼,其它的兩座呢?!
嘴角,氾濫著濃濃的苦澀。
端木暄自嘲的笑著。
她,何其不孝。
竟忘記了,自己爹孃的名諱!
“當年,一場大火,將司徒家焚燒殆盡……”
眉心輕皺了下,赫連煦澀然說道:“那時,我以為,你隨著那場大火,一併去了,心傷之餘,我費了不少的周折,才在此為司徒一家立下了衣冠冢,因當初司徒府邸喜好栽種海棠,我便囑託駙馬,在此栽上了海棠花!”
“不是說,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端木暄的眸中,兩行清淚簌簌滑落:“為何此刻,我的心,竟是如此的疼痛?!”
她的爹孃,早已歿了。
是死於多年前的,一場大火!
思緒,百轉千回。
瞳眸遊離,端木暄的心,痛到無法自抑。
想到,她的哥哥,取名仇御風。
端木暄的第一直覺,便是……當年的那場火,絕不會是簡單的事故!
“莫不是……”
想到仇御風和仇婉若的身份。
猜測著他們可能在做著的事情。
端木暄的心裡,一時間,閃過種種可能!
心裡的痛,越來越厲害。
痛到,看著眼前的衣冠冢,端木暄連呼吸,都覺得刺痛難忍!
轉頭,看向赫連煦,端木暄顫聲問道:“當年的那場火,可是……可是……與你相關?”
因端木暄的話,赫連煦偉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看著他的反應,端木暄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不過,瞭然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痛楚!
雖然,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卻知道,他是她,過去用生命愛著的男人!
而且,還與他生下了孩子。
可,殘酷的是,她一家罹難,竟是因他而起!
艱澀的,閉了閉雙眼。
睜開雙眸,深深的,最後看了眼海棠花海中的幾座衣冠冢,她驀地轉身,向外奔去!
“惜兒!”
一聲驚呼,赫連煦旋步向外。
一路往外奔走,端木暄不知,自己此刻,要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