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明天問問他?畢竟他是第一次成親,我是經驗豐富者,總不能虧待他的。他要什麼,我便給他什麼吧。
隔天,我真的去問了安辰的想法。
他很尷尬,回答我:“夫人,在下這一年來思慮良多。人妻固然好,可黃花閨女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所以……”
“那行吧。”我懂了,這是發我好人卡呢!我被拒絕了。
於是,沒等我傷情幾天,府外有人來稟,是母后要接我回宮了,給我安插個乾女兒的身份,賜個公主的品階。
總而言之,這段時日,我名聲大噪。全皇城都知道有個不知哪來的野姑娘,因為在皇后落魄時,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對了她的眼,一下子麻雀變鳳凰,大富大貴。
回宮後,我再次跟母后確認江尋的死訊。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很是傷情,好在還有個小兒子聊以慰藉,不像我,連個孩子都沒有。
“若是阿朝有看上的郎君,便來跟母后說。不論對方是何身份,母后都為你促成婚事。”
我糾結:“這樣不大好吧?”
“如何不好?若是處在這位置還不能肆意瀟灑,那人生有什麼趣味?”
“前朝便是因你恣意瀟灑,亡了國。”江尋他爹不鹹不淡補了一刀,母后如鯁在喉。
我乾笑:“若是尋到了再說吧,近期我還不太想找。”
閒扯兩句,我便出了宮。
我不願住在宮裡,皇城內分了我一座府邸,我便住在那兒。我認床,夜裡讓白柯將我的玉榻搬過來。
我躺在上頭,突然毫無睡意。
江尋明明說過,他想和我一起睡這張榻,可是到了最後,他依舊騙人。丟我一個人睡冷冰冰的玉床,一點都不舒服。
我翻身起來,鬼使神差的,我讓白柯將江府的榻也搬過來了,時不時寵幸一下。半夜醒來時,身後沒人可供我依偎,脊背寒冷。
又過了一年,我終於不甘寂寞,打算找幾個面首,快意人生。
我不喜歡太乾淨純情的男子,於是在別人慫恿之下,去了黑市。這是販賣面首與美人之地,各類姿色應有盡有,是達官貴人最愛來的好地兒。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剛在席間坐下,便有清脆的銀鈴聲響起。有一名男子赤足,腳上綁著鐐銬,緩步而來。
人海茫茫中,有人喊:“為何不摘下面具示人?!沒看到臉,如何敢買?!”
主持販賣者很尷尬,道:“這是良家客的要求,光看身段出價,隨緣定人。”
良家客的意思是,這人是自願被賣,價格條件皆有他出。
大家斟酌許久,沒人敢貿貿然競價,若是高價買回來一個夜叉,豈不貽笑大方?
我總覺得這人對我眼緣,於是出價:“五百兩。”
主持大喜過望,問:“還有人出更高的嗎?沒人的話,便是這位貴客的貨了。”
這些人竊竊私語,無不在議論我出手闊綽,可沒人敢駁回價格。
這個男子是我的了。我心裡也很緊張,萬一長得醜,我豈不是很虧?
我想了想,上去,探指揭開他的面具。沒等我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臉,就被一隻指骨白皙細長的手扣住了腕骨,對方聲音清冷,低低威脅我道:“別動。”
這聲音……是江尋?
我嚥了咽口水,小聲喚他:“夫……夫君?”
完了,出軌被抓個正著,哪有這麼背的事情?
沒等我沮喪完,就聽他輕輕哼了一聲:“嗯?你是?”
日他娘,爽!
江尋居然……失憶了!
我嘿嘿一聲笑,笑得他渾身不自在。不知江尋想了什麼,終於摘下面具。
冬風凜冽,他的一頭黑髮如世間最柔順的緞面,油滑泛光。江尋面如冠玉,眉如翠羽,清朗雅緻。縱使他抿唇不語,面容冷肅,也可逼得俗世萬物褪色,無一能媲美他絕代風華的容貌。
一見江郎誤終身,這話斷不是說說而已。
眾人譁然,屏息以待。
這麼多人肖想我夫君,我很不爽。
於是,我牽起江尋的手,頗為吃醋地將他帶出黑市。
第58章
我也就是那一瞬間吃了熊心豹子膽; 才敢牽江尋的手; 將他生拉硬拽出人群。若是放在往常,莫說拉他了; 就是對視都不敢。
走了許久; 我才反應過來——江尋腳上鐐銬未除; 一路咣噹作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