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向著李祺走過來。
剛剛鼓起的勇氣消散得一乾二淨,李祺跪趴於地,涕淚齊下,磕頭如搗蒜:“大小姐,別剜我眼睛,啊啊,小的發燒燒糊塗了,求您饒了小的這回,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連豐提著衣襟把他抓起來,明月冷冷地問:“怎麼,你瞧不起殘廢?”
李祺是徹底被玩壞了,懵懵懂懂搞不清楚對方問這話究竟何意,隨口回答道:“不不,小的不敢。”
話一出口,他便覺著要糟,生怕對方回他一句:“既然如此,你就嚐嚐當瞎子的滋味吧。”
哪知道明月只是冷哼了一聲。
連豐作出兇狠相,嚇唬他道:“小姐,我看這小子十分奸猾,必定口是心非。”
李祺心念電轉,覺著自己多半誤打誤撞撿到了一線生機,趕緊趁熱打鐵:“小的說的是實話,小的適才還跟大小姐說,我那祖母就是個瞎子,小的心疼還來不及,如何會瞧不起殘廢?”
為保活命,只好叫一年多沒見的祖母瞎上一瞎了。
“算了,暫且饒了他吧。”明月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淡淡地丟下一句,轉身回屋去。
李祺到底沒那膽子半夜悄悄溜掉,提心吊膽回去躺好,似乎只是一閤眼的工夫天就亮了。
重新上路,明月好似換了個人一樣,全忘了昨晚的不快,對李祺稱得上和顏悅色。
其他人都以她馬首是瞻,李祺頓時覺著好過多了,壯著膽子問身邊的人:“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程猴兒回答他:“隨小姐高興。她想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
這麼一說,李祺就不敢瞎打聽了,他可沒有勇氣再去直面那喜怒無常的“大小姐”。
但看日升日落,他判斷隊伍在一路往西去,這叫他不由地暗暗激動,開州往西,難道會去靖定麼?
感覺中離著靖定越來越近,這天他偷聽到程猴兒同明月道:“小姐,再往前走就是瓊花河了。”
明月“嗯”了一聲:“我和人約好了,在河邊見個面。”
程猴兒往李祺那邊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可是費爺那裡……”
明月眼含笑意,她手下這些人裡頭還就數程猴兒機靈,表現得不錯。
李祺自然看不到他二人臉上的表情,只聽著明月怒氣衝衝將程猴兒打斷:“再提他你就回鄴州去。”
他抓住了“鄴州”“費爺”這些字眼,心道原來這些人是自鄴州來的,費爺是誰,莫非是費長雍那個嘴上沒毛的小子?
他腦海中的鄴州還停留在一年半之前,那時候費長雍只是陳佐芝的心腹幕僚,幫他主抓內政斂財。
隨即這些疑惑便被巨大的喜悅淹沒。
瓊花河他知道,河面不寬,岸邊長了很多灌木雜樹,過去之後對岸就是靖定。
這幾天他們也不怎麼盯住自己,只要給他個機會鑽到岸上的灌木叢裡,就算逃出生天了。
他心裡不停轉著這念頭,直到望見瓊花河了,還在想著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好叫眾人不懷疑。
沒等他屎遁,前頭明月已經停下來,吩咐把他和江容容帶到眼前,一人給點盤纏,放他倆離開。
李祺有些傻眼,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但看江容容已經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連忙由後面跟上。
岸邊的樹叢很快遮擋了他的視線,李祺這才相信對方是真正放他們走,而不是欲擒故縱。
“容容,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呸!”江容容扭頭啐了一口。
“臭賤人,要不是被你連累,我哪會這麼慘!”
江容容豁地轉過身,鄙夷地望著他:“不出事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沒骨氣,大不了一死,是個男人,怎可哭著向人磕頭求饒?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回京之後你也別說認識我。”
李祺臉上火燒火燎,除了惱羞成怒之外,還有一種醜事即將被世人知道的恐懼:不行,不能叫這賤人返回京城,不然小公爺身邊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他內心殺機陡盛,自後面搶了兩步,向著江容容撲了過去。
江容容從前武功是不弱,但她入獄前受了傷,根本未能好好治療,一年半的大牢呆下來,身體比普通人尚且不如,在李祺想來,自己只要抓住她,將脖頸一擰,事情就了結了。
第153章 醜八怪
江容容身體雖然虛弱; 當日習武練就的反應猶在; 聽著動靜不對,尖叫了一聲:“李祺你無恥!”往旁側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