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門口了,吩咐芊柳:“你去看看來的是哪位姑娘?”
芊柳帶著笑推開花廳的門,瞧見明月便是一怔。
對方身上穿的是平南王府一等丫鬟的衣裳; 郡主身邊的幾個大丫鬟芊柳都認識,可沒有這麼一位; 說她面生吧,又隱隱瞧著眼熟; 好像就這兩天才見過。
芊柳“啊”地一聲低呼,她想起來了。
“小姐!”她張嘴欲喊,明月卻抬起食指; 比了個“噓”的手勢。
就是這個!芊柳愈加肯定,昨天此女挾持了謝平貞,在馬車上也是衝她這麼比劃了一下。
謝平貞在後面問:“怎麼了?”
明月起身,衝芊柳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別聲張,是郡主命我來的。”
芊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退回去,悄悄向謝平貞稟報。
謝平貞一聽就皺了皺眉,她打心眼裡不想再見到這位舒窈姑娘。
昨天她雖然沒能聽到舒窈同司徒緋談話,不知道此女透過她求見郡主所為何事,但今天她可聽到了風聲,昨晚司徒緋連夜去了古寧巷子,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衙門裡,聽說不但景國公父子,連長公主都驚動了。
她來找自己,意味著麻煩上門。
可不見又不成,如今不要說她,整個謝家的日子都難熬,郡主那裡只能巴結,得罪不起。
謝平貞到是沒懷疑對方會是打著郡主的旗號招搖撞騙,平南王府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總假不了。
這短短工夫謝平貞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擺了下手,示意芊柳不要慌張,低聲吩咐她快去把侯府跟過來的幾名家將叫來預備著,深吸一口氣,走進花廳。
明月等了這麼久,已經調整好心態,將謝平瀾、王子約的生死都暫時拋在腦後,專心致志先拿下眼前的謝平貞再說。
她見謝平貞面帶不情願進來,含笑站起身:“平貞,咱們又見面了。”
謝平貞聽她叫得這般親切想翻白眼,好不容易忍住了,乾笑道:“舒窈姑娘突然穿了這身登門,不知有何見教?”
明月要不是心中有事,非好好逗逗她不可,眼下到叫謝平貞逃過一劫,開門見山道:“我是來投奔平貞的。其實我這次來石安,原本是想要救一個人。平貞大約還不知道,李克明派人去定靖那邊抓了王子約王公子,關在國公府裡動用私刑,我昨天請你幫忙去向郡主求助,便是為了這事。”
謝平貞微張著嘴,心道關係到王子約,難怪司徒緋一請就動,急得什麼一樣,可這舒窈又是怎麼同王子約搭上的呢?
明月不等她轉過彎來,接著又道:“郡主已經在州府衙門同李克明僵持了一天一夜,那李克明請去了長公主,不但要對王公子不利,還要把我也抓起來。郡主擔心照應不過來,便叫我換了這身打扮,來你這裡躲避幾日,還望平貞收留。”
這番謊話編得全無破綻,謝平貞一點都未起疑。
謝李兩家素有矛盾,她得罪了李克明,所以司徒緋將她打發到自己這裡來了。
謝平貞暗叫晦氣,勉強道:“你也看到了,我這裡不比郡主的王府,地方狹小,而且我做人媳婦,上頭還有公婆,也做不了這個家的主。景國公世子我們許家可惹不起,這樣吧,你今晚先留下,我叫芊柳幫你安排住的地方,明日待我見過郡主,聽聽她怎麼說咱們再商議。”
她剛剛回府,衣裳還沒換,身子在車裡顛得都快散架了,不欲和對方多說,起身出了花廳,叫過芊柳交待一番,便自去洗漱換衣裳了。
只住一天當然不成,明月還想借用謝平貞的力量去尋找謝平瀾呢。若是任由她明天去找司徒緋,兩下對質,那肯定是要穿幫的。
明月眼珠轉了轉,跟著芊柳先去安置下來。
芊柳是謝平貞的貼身丫鬟,明月和她住一起,自然也住進了謝平貞的院子裡,離著她和許編修的臥房只有數丈遠。
不過那位許編修一直未到後院來,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等安頓下來,明月找芊柳換了身衣裳,免得太過顯眼,而後去找謝平貞道謝。
丫鬟出來說謝平貞已經睡下了,若是有事等明天再說。
明月抬頭看看,太陽不過剛剛西沉。
她略一沉吟,探身過去,附在那丫鬟耳邊悄聲說了個日子,而後轉身,施施然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明月剛進屋坐下來,就聽著外頭急匆匆腳步聲響,剛才那丫鬟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異樣,道:“我家夫人醒了,請姑娘過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