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給你報進去。”
隋鳳的手下來了他們奉命可以不理會,真是老爺太太的外孫女來了,他們可不敢擅自擋在門外。
他叫梅樹青在門口等著,轉身進到前院,正尋思著找人通報一聲,迎面遇上了管家鄭倫。
鄭倫三十出頭,模樣周正,穿了件交領的藍色直裰,換個不清楚他底細的,只看這打扮,還當是哪家的少爺公子,哪會想到是府裡的管家。
但鄭倫自有他的底氣,眼下叫四老爺如獲至寶的老來子正是他妹妹鄭氏生的,他是孩子的親舅舅。
要說她妹妹的功勞有多大,鄭倫知道,四老爺想兒子想的都快發痴了。
他親二哥死得早,二房只剩了二太太一個寡婦,三老爺是庶出,妻妾都能生養,結果三房兩口子整日裡虎視眈眈,想要把庶子過繼給二房,以便將來繼承家業。
四老爺年紀越來越大,生怕步了二哥的後塵,自己這房最後也便宜了老三。
近幾年他甚至會當著姬妾的面責怪曹氏,說她教女無方,害他跟著丟人現眼,在外邊抬不起頭來,這還不算,最可恨的是心懷妒忌,故意害他庶長子病死。
所以就算太太不生病,這個孩子也肯定是由他妹妹鄭氏親自撫養。
那看門的知道鄭倫現在手握大權春風得意,連忙上前問了個好,把隋小姐要上門的事說了。
鄭倫皺著眉聽完,冷笑一聲:“咱們這是江府,哪來的什麼隋小姐!是誰家新燕啄春泥的誰麼?連姓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野種?”
看門的奴僕不敢吱聲,鄭倫見狀斂了譏笑,反問一句:“你看家中如今的情形,是老爺有空見她,還是太太有空見她?”
看門的訕笑,聽這話風,鄭倫明顯是想把這位隋小姐攔在外頭,不叫她進江家的大門。
要說這江府上下誰最想叫四老爺和金湯寨那些土匪一刀兩斷再無瓜葛,自是非鄭家兄妹莫屬。
“我去看看。”鄭倫知道和看門的說這些沒用,背了手,當先往大門口走去。
那奴僕跟在後頭,已經把訊息報給管家,他的事情就算辦完了。
梅樹青牽著馬站在江家大門口,看上去規規矩矩的,還帶著幾分窮苦忠厚相,哪裡像個土匪。
鄭倫出門瞧瞧放下心來,統共一個人,梅樹青他之前也打過交道,根本沒什麼好怕的。當即把頭一昂,鼻孔朝天道:“我當是誰,這不是梅大爺麼,早就和你說了,太太病著,老爺忙得很,沒空見客。有什麼事等出了正月再說吧。”
說完也不等梅樹青有什麼反應,他一甩袖子邁過門檻,吩咐幾個看門的:“關了大門,都長點眼色,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給往裡傳話!”
梅樹青臉色鐵青,忍住了沒有發作,默默調轉身牽著馬匹出了雲安巷。
由後面後,背影孤零零的,好不淒涼。
停了一會兒,鄭倫不放心,打發個下人出巷口瞧瞧,回來報說姓梅的沒走,就在巷口不遠處一個茶水攤兒坐著喝茶,明顯是在等人。
鄭倫聞言有些不踏實,這麼多年那邊第一次來了正主兒,雖然是二姑娘和土匪私奔生的女兒,可畢竟流著江家人的血,是老爺的外孫女。
那老乞婆還不嚥氣,呆會門上鬧將起來,她那裡得了信兒,要是一激動蹬了腿,那才叫有熱鬧瞧呢。
鄭倫打定了主意,不敢走遠了,搬了把椅子在二門坐著等訊息。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鄭倫等得好不耐煩,心說這到底是來不來,消遣大爺玩呢,突聽大門外頭一陣喧譁。
沒有半點預兆,一上來動靜就鬧得很大,鄭倫嚇了一跳,騰地站起來,心說到底是土匪窩長大的野丫頭,來勢洶洶,不會把大門砸了吧,不行,得趕緊召集家丁,順便去和妹夫說一聲,拱拱他的火。
沒等他喊人,就聽前頭傳來匆匆腳步聲,看門的僕從慌里慌張地趕來稟報:“不好了,土匪上門了。”
鄭倫把臉一沉,正待喝罵,那僕從又急道:“鄭爺,是真正的土匪,一個個都騎著馬抄著傢伙,來頭還不小,說是大義氣王的麾下,給了一炷香的時間,叫咱們老爺開啟大門,親自迎接。”
鄭倫聞言倒抽了口冷氣:“陳佐芝打來安興了?”
那僕從一直呆在府裡哪裡知道外邊什麼情況,鄭倫不敢磨蹭,趕緊去後院報信,慌里慌張險些被腳下的臺階絆了一跤。
他踉蹌站住,想一想叫過兩個心腹,吩咐他們悄悄從後門出去,若是街上沒什麼動靜,那就不是陳佐芝的人來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