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道:“若是順利的話,咱們從密州多帶點貨回來,趁著開州戰場沒有大的變化,牟足了勁賺這一票,等運回家裡,那價錢還不是咱說了算,想賣多少是多少。”
頭回出來,大家能平安走到這裡,真叫他這個帶隊的長長鬆了口氣。
明月想著謝平瀾的交待,道:“高亮叔,你一會兒給那密州軍頭目送兩包茶葉過去,順便請他們晚上喝個酒。”
交情都是慢慢處出來的。
金湯寨眾人雖然沒有經過商,可保護費收得多了,耳濡目染,謝平瀾給牽線搭上橋,下面需得高亮他們自己發展友情,往後才好常來常往。
高亮會意,晚上張羅應酬,唯恐哪裡考慮不周露出馬腳,還帶上了巫曉元。
酒喝到八分醉盡歡而散,駐守靜莊的軍官看謝平瀾的面子,死活沒用高亮掏酒錢,茶葉到是收下了,轉頭給金湯寨眾人送來了幾套精緻的鞍轡,上頭還帶著密州軍的標記。
等到謝平瀾回來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看明月等人都已睡下,沒有驚動大夥,隨便找地方打了個盹兒,吃早飯的時候才同諸人碰面。
“世子,你忙完了?沒事了吧?”高亮等人見著謝平瀾紛紛打招呼。
“沒事,等吃過飯我同你們一起走,送你們到密州邊境。”
高亮等人自是求之不得。
明月坐在中間沒有吱聲,咬著筷子尖抬頭望向他。
謝平瀾沒有改變行程,那便是說明王橋卿的事正按照他的設想在進展,至少是沒出現大的意外。
出發前謝平瀾找來了開州輿圖,給眾人大致講了講眼下朝廷和密州軍在開州對峙的情況。
靜莊往北已經被密州軍佔領有段時間了,有謝平瀾親自陪同護送,吃住幾乎都是在當地最好的地方,短了什麼隨時補充,兩天之後,明月一行到達開州最北的錦川縣。
再往北就是密州了,密州軍在兩州交界處屯有重兵。
錦川附近是個五千人馬的大兵營,帶兵的副將名叫譚封,謝平瀾先前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但謝平瀾同錦川的現任地方官曲觴是老相識。
大約七八年之前,謝平瀾曾隨曲觴的祖父練過一陣子書法,後來老爺子不幸病故,曲家就搬離了京城。
杜昭麾下武將多,文臣少,開州的幾個縣又是新打下來不久,曲觴暫理附近三個縣事務,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
眾人到達錦川時,錦川正下著沙沙細雨。
因這一路上都是大熱天,叫人汗流浹背透不過氣,突一涼爽下來,除了明月,大家都是精神大振,即便淋雨也甘之如飴。
聽說謝平瀾到來,曲觴特意抽出空,在縣城最好的酒樓作東,宴請他以及明月、高亮一行。
“哈哈,謝世子!”曲觴一早等在酒樓門口,等見了謝平瀾,離著老遠就熱情招呼。
自從大夥進到密州軍的地盤,這“世子”的稱呼可是有日子沒人喊了。
密州軍上下大都管謝平瀾叫“大人”。
謝平瀾走上前,同對方親熱地把臂寒暄幾句,待曲觴將目光投向明月等人,明顯露出問詢之意,方才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進去說。”
曲觴會意,點了點頭,轉身道:“請!”
曲觴請客的這家酒樓而今主要是做密州軍這幫新貴們的生意,曲觴定下要來,他們今日也就不再接待旁人了,樓裡面安安靜靜的,只有掌櫃的帶了大廚和十幾個夥計在忙活。
“早聽說你過來幫杜帥做事了,還想著什麼時候能聚一聚,沒想到人不經唸叨,你這麼快就來了。”曲觴把眾人讓到包間,笑著同謝平瀾道。
待掌櫃的親自過來請示過菜式,夥計們上了茶水點心退下去,曲觴側著身子,將手臂搭在謝平瀾的椅子靠背上,道:“最近風聲頗緊,譚副將是能換個四品官當的人,身份貴重,我就不喊他來了,叫他和他那幫手下沒事都呆在營裡。”
謝平瀾道:“你也該小心些。”
明月坐在一旁,目光由謝平瀾轉到曲觴身上。
這麼一說,她還真有些印象,具體的賞賜雖然記不清了,但朝廷的那本懸賞名冊上確實有曲觴的名字。
這人膽子不小啊,一個人跑來請客做東,連個侍衛都沒帶。
曲觴微哂:“小小七品,真有人瞧得上眼,來費這事麼?”
敢情他還為自己不受重視而有些不滿。
謝平瀾笑問他:“當日一別再沒聯絡,家中情況如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