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過,寒毛倒豎,顫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明月的反應卻有些遲鈍,良久才把目光從刀柄上挪開,抬頭看向黑衣人,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白得有些嚇人:“不是說要回家去養著嗎?”
黑衣人受她誤導,立刻如醍醐灌頂:“對,回家。”
可不是嘛,李祺和江容容已經同他們的大隊人馬分開,李祺帶著個傷者在密州無事可做,不回京城還會去哪裡?
他腦袋裡已經在想由此走哪條路回京城最近,怎麼才能截住李祺那廝,見明月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還當這小姑娘如此講究,對著他這等惡客也要禮貌周全地送一送。
這次多虧了她提供訊息,他趕著去救人,就不滅口了。
黑衣人掃了明月一眼,抽身欲走。
明月張口叫道:“等等。”
黑衣人下意識腳下一頓,不知她還有什麼話要說,就見明月抬手扶額,身子一晃,在鈴鐺的驚呼聲中向他栽倒過來。
病情加重暈倒了?
他善心有限,雖然就離著明月幾步遠,第一反應卻不是伸手相扶,而是退開了一步。
明月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來維持平衡,昏暗的燈光下,她抬起的手掌在衣袖遮掩下距離那人前胸已不足尺許。
黑衣人心中突起警兆,雖不知屋裡只有兩個妙齡女子,這危險來自於何方,但長期浸淫於生死間的經驗卻令他面露驚恐,睜大了雙眼。
太快了,他甚至來不及再有所反應,“砰砰”輕響,兩道寒芒便自他前胸沒入,透體而出!
鈴鐺連滾帶爬搶上前來,尖叫道:“小姐!”
明月手撐著地,“雪淨瓶”掉落在旁邊,她猛地打了個寒顫,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溼透。
此番出手暗算的可是個厲害角色,若是不能一舉重創他,她和鈴鐺必遭反噬。
她急喘兩聲,抬頭去看,就見那黑衣人已經仆倒於地,大瞪著兩眼,絕了氣息。
胸前和身下流出一灘血。
明月這才覺出後怕,摸索著把“雪淨瓶”抓到手裡,拿起來看了看,想說點什麼,沒能說得出來。
她雖然之前見過不少生死,也親手射殺過匪徒,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冒著巨大的風險結果一個高手,這種刺激實在是太強烈了,以她此時的身體狀態有些經受不住。
“小姐,他死了!”鈴鐺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明月摟在了懷中。
“嗯。”明月回應一聲,停了停方道,“鈴鐺,你別怕!”
鈴鐺想安慰她說自己不怕,可哆嗦得太厲害了,一看就不是那麼回事。
明月定了定神,道:“趁著天還沒亮,咱們得趕緊收拾收拾。”
“對啊,屍體怎麼辦?”鈴鐺犯愁。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這人明明已經被小姐騙住,轉身就要離開了,小姐為什麼突然起了殺心,冒這麼大的險把他給殺了。
明月起身,強忍著濃重的血腥氣,道:“找床被子把他裹了,先拖到馬車上,等天亮找個沒人的地方扔了吧。”
明月和鈴鐺是乘馬車來的,巫曉元他們走的時候把車留下了,屋裡的被褥也都是她們自帶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明月已經打算明天一早就離開醫館,毀屍滅跡可是個力氣活,若不是怕給老館主惹麻煩,她實在是想偷下懶,就在院子裡挖個坑埋掉算了。
鈴鐺默然,再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她不敢耽擱,趕緊起來收拾。
明月先去把那兩枚透骨鋼釘找回來,反覆擦拭,小心地裝回“雪淨瓶”當中。
這保命的利器自打到了她手上還是頭一次用於實戰,明月出門的時候對危險估計不足,沒帶替換的鋼釘,好在用過的兩根沒有損壞,先裝回去將就一下。
忙完了這最要緊的,她去到屍體旁,彎腰將那把長刀拿了起來,對著燈光仔細端詳刀柄。
鈴鐺正滿頭大汗地擦拭血跡收拾房間,見狀好奇問道:“小姐,那刀怎麼了?”
明月示意她自己看:“刀柄上的這個徽記眼熟不?”
確實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呢?
明月提醒她:“咱們在靜莊的時候,那裡的軍官送了咱們幾套鞍轡,上面就有這個標記。”
“啊,小姐,你是說這是密州軍的刀?”
“密州軍的刀自不會有錯,看這份量質地,怕還不是一般軍官能擁有的。”
黑衣人把刀堂而皇之帶在身邊,只要殺心一起就去摸刀柄,這完全是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