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月滿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地笑了:“沒問題。就是需得給你特製一張弓,怕得等上一段時日。你不急著離開大化吧?”
明月聞言一時喜一時憂,喜的是以費長雍的本事,他說沒問題就肯定有解決的辦法,憂的是什麼時候離開大化她說了不算,要看她爹隋鳳那裡的安排。
“說不好,我爹在等陳王爺調兵給他,這會兒不敢輕離,等定下來之後,應該會先回一趟山寨,我那時候再隨他回去。”
要接收孟黑打發來的一千手下已經夠鬧心的了,陳佐芝若再派些蝦兵蟹將草包窩囊廢給他,去了邊界還打什麼仗,坑也給坑死了。
這節骨眼上隋鳳勢必要留在大化盯緊了。
明月也想多留些時日,就算不方便同謝平瀾總是見面,呆在大化,好歹離他近一些。
費長雍送明月回去,兩人在微黑的夜色中並肩而行。
“王爺調兵的事,不知你爹有什麼想法?三千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眼下大化的駐軍良莠不齊,構成十分複雜,若是看好哪支人馬,又不好向王爺開口,可以同我說,我來想辦法。”
若是不計較他正是害父親上戰場的始作俑者,黑暗中聽他帶著莫名的關心娓娓道來,實是讓人感激感動。
明月笑問:“不知道依費公子看來,我爹討要哪一支人馬比較好?”
“我瞭解的情況看,自然是大化原來的官兵,馬大人的手下。陳王爺的兵雖然勇武,但相對軍紀敗壞,仗著是王爺的嫡系,難管教是一方面,你爹有任何的安排,都先得經了王爺同意,帶這樣的兵還有什麼意趣。官兵裡頭也不全是酒囊飯袋,馬大人手下先前有六員武將,死了一個,走了一個,而今還剩四人,裡頭若有那鬱郁不得志的,說不定同你爹反而對脾氣。”
明月心中一動,問道:“誰都可以麼?”
“對,誰都可以。”費長雍十分篤定。
明月忍不住暗暗吃驚,昨天自己聽費長雍說父親去駐守邊境是他建議的,可沒給他好臉色看,諷刺了一句“謝謝你,給他安排了個這麼好的差事”,費長雍不會聽不出來,但當時他的反應十分古怪,竟然說什麼“舉手之勞,你們與我無需客氣。”
難道他竟是來真的?
明月可清楚記得年初那會兒陳佐芝取大化,馬康才獻城歸降,他手下有個叫朱宏的武將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帶走的正好就是三千兵卒。
也就是說,馬康才的幾個副將能控制的差不多就是這麼多人馬。
若是費長雍在建議之初就預料瞭如今的局面,那得是多深的心機,他到底意欲何為?
一定是湊巧了吧,想想他為了解決鄴州糧荒而殫精竭慮,斷然拒絕孟黑要他網開一面的請求,這樣一個對變革滿懷熱情且充滿了正義感的少年,明月實在不願把他往復雜裡想。
一陣風襲來,明月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黑暗中費長雍覺出明月在他旁側抱著雙臂瑟縮了一下,笑道:“冷了?大化的天氣就是這樣,白天和晚上就像兩個季節。左右沒人瞧見,我看你衣裳穿的也合適,咱們跑起來吧。”
說完了,他不等明月給出回應,便小步往前跑去。
明月先是瞠目結舌,而後笑笑,也加快了速度。
今年明月先是正月裡去了趟安興,跟著又隨父親來了大化,整天悶在屋子裡疏於鍛鍊,這麼近的距離,竟然就有些氣喘。
等見前頭費長雍站在燈下等著她,一臉笑意,神采飛揚,不禁把適才那些懷疑忌憚拋到了腦後,連蹦帶跳快步走過去,站定了,道:“那說好了,等我爹選中了人,還要拜託你幫忙成全。”
她爹隋鳳或許不清楚馬康才的幾個手下都是什麼情況,但白策肯定知道啊,他都在衙門裡混了那麼多年,鄴州官場上的內/幕還有什麼能瞞得了他。
費長雍笑著答應:“好。”
明月將手背於身後,不自覺地踮起腳尖,望了他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嗯?你說。”
“‘雪淨瓶’的事情……能不能保密?”出人意料才能起到效果,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日後還能暗算誰去?
費長雍笑了:“我還當是什麼事,放心,保證給你守口如瓶。”說話間他還將食指豎在唇上比劃了一下。
明月點頭:“謝謝你。你若是有什麼為難事,我能幫上忙的,你也一定要同我說。”
說完了,她見費長雍一時未作聲,念在他今日這般大方,又強調了一句:“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