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只是個小姑娘。”
高亮回道:“我也說不好,大約是跟著大小姐做事心裡踏實吧。大小姐指個方向,大夥只需要努力向前就錯不了。”
隋鳳不蠢,立時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陳佐芝。明月一直主張叫我投奔杜昭,我覺著那湯嘯欺人太甚,擔心過去之後受寄人籬下的氣,才暫時觀望,並不是要跟著陳佐芝一條道跑到黑。你們對陳佐芝這麼大的意見,連這一時半刻都不能等麼?”
高亮笑了:“大當家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話雖這麼說,他卻沒有改口的意思。
隋鳳眼見木以成舟,不禁嘆了口氣:“實話說吧,山寨裡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
高亮怕他誤會,忙道:“大小姐並沒有肆意拉人,只有我和她的幾名隨從。餘下都是新招攬的。”
隋鳳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打發走了高亮,他怎麼想都覺著不是味兒,小兔崽子,都另起爐灶了,還來找他這當老子的幹什麼?
隨即隨鳳就想起來他找閆英壽要錢的事。
到現在都沒個迴音,明顯是四弟在山寨裡說話不算了啊。
奶奶的,他怎麼早沒發現。這簡直是反了!
隋鳳被一股火頂著,怒氣衝衝出了屋子,問明白家人安置在什麼地方,大步直奔那邊殺過去。
離遠就聽到兒子明城清脆的笑聲一陣響過一陣。
“哈哈,來抓我呀,我揹著手讓你們抓。程猴兒都抓不到我,姐姐你和鈴鐺更是不成。”
“好了,知道你厲害,叫鈴鐺帶你出去玩吧。我跟娘還要算賬呢。”
鈴鐺牽著明城的手由屋裡出來,猛見隋鳳沉著臉站在外邊,不禁嚇了一哆嗦。
隋鳳聽到屋裡丈母孃曹氏的聲音響起:“女婿養著這麼多手下花銷可真不少,只是過個年,月兒這一趟密州就白跑了,唉,遭了那麼多罪呢。”
曹氏老太太莫名對他很親,這種親近不是裝出來的,有時候會令他不經意間想起自己的爹孃來。
這話說的也全無諷刺之意,老太太是真的在心疼女婿和外孫女。
正因如此,才叫隋鳳一下子息了怒氣,想起明月被從密州昏迷不醒地送回來,臉上火燒火燎的。
這麼一走神,他再示意兒子和鈴鐺噤聲就晚了一步,明城顯然是向著屋裡的幾人,衝他爹縮了縮脖子,扭頭就大聲喊道:“我爹來了!”
屋裡頓時一靜。
隋鳳只得陰沉著臉進了門。
雖是剛住下來,這屋裡卻收拾得異常整齊乾淨。
就見江氏穿了件秋香色的交領對襟長襖坐在桌旁,左手拿了本冊子,看起來到像是賬本,右手放在算盤上,丈母孃和女兒明月一左一右,三個人六隻眼睛望向自己,竟叫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明月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請安:“爹您忙完了麼?”
到把隋鳳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堵了回去。
他冷哼一聲,徑去床榻前坐下來:“我再忙也得來看看,自己老婆孩子在搞什麼鬼!”
明月眨了眨眼睛,嘟囔道:“這不是跟娘算一算賬,給您送銀子來了嘛。”
隋鳳瞥了眼江氏,幾月未見,她好似又年輕了幾歲,眉宇間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這分明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樣子。
隋鳳冷笑一聲:“還算什麼,我這裡急等錢用,山寨裡的閒錢全都拿來就是。”
曹氏忍不住插言:“女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爹孃的累死累活一輩子,到頭來其實都是在為兒女忙活,哪有像你這樣的,拿閨女辛辛苦苦賺的錢,給陳佐芝養兵搶地盤,你說你圖的啥?”
明明跟個老太太講不清楚,隋鳳卻又不想叫曹氏覺著自己是她嘴裡那個大傻子,腦門上迸起兩根青筋來,咬牙道:“她吃我的,用我的,打著我的旗號挖著我的人,賺了錢難道不該孝敬我這個老子?”
曹氏只當他又犯了倔脾氣,笑道:“該,該,月兒和她娘這不是在算賬麼,孩子,你快說說,這次給你爹拿了多少銀子?”
明月不高興,張口就把給她爹的錢減去了一大半:“東湊西湊,剛好能擠出一千兩來。”
曹氏鬆了口氣:“尋常人家有個幾兩銀子就夠一年的花銷了。一千兩真是不少,月兒你也別省吃減用的虧著自己。”
隋鳳正待吹鬍子瞪眼,突聽外邊有親兵來報:“大當家,有隊人馬奔著咱們軍營過來,說是西明州巫家的人,巫老太爺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