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什麼。”雲喜貪婪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定要你隨身攜帶的東西,就當……給我留個念想。”
華歸遲疑了一下,見胡喜從脖子上摘下一顆珊瑚珠子的鏈子放進他的手裡。
“這是我父親在我出生那年送給我的東西,我一直貼身佩戴著,”胡喜柔聲叮囑道,“你要好好儲存,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華歸連著她的手掌一起攥住了,力道很大。胡喜掙扎,他攥得更緊,疼得胡喜掉起淚珠,哭道:“鬆手!”
“不松!”華歸也下定了決心,說得斬釘截鐵。
胡喜停止了掙扎,眼淚掉得更兇,“可是已經晚了,你都有妻子兒子了,糾纏我有意思嗎?”
“不晚!有意思極了!”華歸長臂一攬,將胡喜擁入懷中,感受她的淚珠子滴進自己脖子裡,不禁一陣心動旌搖。
華歸安撫住胡喜,慢慢同她講道:“你既在中土待了將近一年,理應知道我們中土的一些風俗,一對男女之所以能成為夫妻,不是靠真感情,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我妻子便是這般,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身邊人與自己同床異夢。成親之前不懂這個道理,沒有好好考慮清楚,成親後雖然懂了,但也只能將就,現在遇到了你,我不想後悔。”
胡喜痛苦道:“那對她不公平。”
“她也討厭我的。”華歸挫敗道,“你看,她為了擺脫我,都帶著兒子避到了上京。我和她都還年輕,但凡她存著一點要與我好好過日子的心思,又怎會離得我這麼遠?”
胡喜緊張道:“當真?”
“當真的。”華歸繼續說道,“再說我那個小妾,其實是我表妹,年輕的時候被壞男人騙了,走投無路之下帶著兒子投奔我,我和母親看她們孤兒寡母可憐,又為了堵住外面人是非口,遂納了她做妾,但是我們兩人都是清清白白的,要不然這五年多來,她怎麼連個一兒半女都沒生下?”
胡喜破涕為笑,擦乾了淚眼依靠在他肩頭,“那……我們就多送她們些銀子?”
“應該的,”華歸握住胡喜放在膝蓋的手,長嘆道,“這裡距離羅剎國很遠吧?既然要成親,自然要親自到你家裡提親才顯誠意,不過這一來一回,估計要很長的時間,朝廷不會給假期,只能辭官。成親之後,你跟著我回中土,可能要過苦日子哦。”
胡喜嗤嗤笑道:“苦不了你的!”
胡喜直起身子,一本正經地看著華歸,嚴肅道:“既然你能為我付出這麼多,我也不該再隱瞞你。其實——我是羅剎國四公主,你若是真決定與我在一起,便要做我的駙馬,不能再回中土了,你願不願意?”
華歸大笑,伸手刮她□□的鼻樑,調笑道:“這種玩笑也好亂開的?”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胡喜拿下華歸的手抓在手裡,緊張地問道:“你願不願意?”
華歸呆了一會兒,結巴著問道:“這……這變化來得太快……你要讓我好好想想……”
“還要想啊!”胡喜生氣地甩了他的手,站起來要走。
華歸連忙將她拉住,良久,下了重大決定般深吸一口氣,決然道:“有你的地方,哪裡都是東凌縣!”
胡喜大喜,翻身摟住他的脖子。華歸一手輕撫她的後背,在心底默默舒了口長氣。
既然已經做下決定,就要切根,華歸事先與華氏透過氣:若是稟告朝廷,同不同意還不一定,還會耽誤行程,所以必須要悄悄地走,誰也不能知曉。
母子二人便以要去嶺南上任,不忍心拖累小妾母子為由,想讓小妾自行離去。
小妾自然不相信這對母子的鬼話,笑說道:“姑母說的什麼話,我既然是表哥的人,表哥去哪裡,我自然也要跟著去的,只要一家人能夠齊齊整整在一起,受些苦受些罪又有什麼可怕的。”
華氏連忙推辭道:“若是去享福,自然要帶上你,可是受罪的事情,又怎麼拖累你?你不為自己想象,也要為孩子想想啊。”
華氏是怎樣的人,小妾哪會不知?只是她沒想到她們會這麼絕情,為了那個有錢的女人,要趕自己離去。事已至此,再留下來已無可能,當然要訛些錢再走,遂拉了華氏的手懇求道:“姑母和表哥是侄女的恩人,侄女既然在你們得意的時候享過福,又豈能在你們落難的時候棄你們而去?若果真這樣,與畜生有何區別?”
華氏也跟著假模假樣抹淚,嘆氣道:“萬事以孩子為重,等到你表哥從嶺南調回來,我們再把你接回來,你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姑母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兩的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