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坐在前排陪著陛下的沈紹沈閣老; 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喝了點小酒有些醉意的他瞬間清醒; 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 又沒有看到有人。
謝易邡正好來敬酒; “沈老弟這是喝高了?看來是選秀已經成竹在胸了啊; 到時候沈家再出個皇后; 可就真是與陛下榮辱一體了。”
沈紹眉眼裡有些嚴肅; 竟然不接他的玩笑話,拉著謝易邡低聲說了幾句話。
“易邡兄莫要再說這些玩笑話了,你猜我方才瞧見了什麼人?”
謝易邡也皺了皺眉; 朝著四處看去,他們坐的是席位,只有不到百餘個位置,其餘都是圍著看熱鬧的大臣們,全是眼熟的人。
他有些猜不到沈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想說恭王從封地進京了?還是他發現瑄王今日稱病沒來,都是謊話?
搖了搖頭,“沈老弟所說的是何人?愚兄不知,還望沈老弟明言。”
沈紹長出了一口氣,眼裡的複雜情緒讓謝易邡也有些不安起來,到底是誰能讓沈紹露出這種表情來。
“我看到她了。”沈紹在她字上加了重音。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字,謝易邡竟然懂了,眼裡也出現了震驚的神色,“怎麼可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當年她殯天的時候,你我都在場,親眼所有何來的虛假……”
可是一想到那人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本事,話到嘴邊又戛然而止,最後才慢慢的道。
“當年為了確定她是真的殯天了,我還親自去看了,確實是斷了氣沒了心跳,絕對不可能出錯的。”
沈紹複雜的看著謝易邡,沉默了良久,“你走後,我也去瞧了,確實是沒了氣。可方才我真真切切的瞧見了,絕對不是眼花,就跟著陛下隊伍的後面,那張臉我至死都不會忘記。”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複雜,姜皇后當年是何其榮光之人,死後竟然這麼多人去確認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殯天,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易邡兄莫要笑話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走後整整一年,我每每入夢還是會午夜驚醒,每日上朝都如履薄冰,先帝駕崩至今,當今聖上登基三年多,我才像是恍然夢醒。”
謝易邡哪裡會笑話他,現在想來他們兩當年年少輕狂,為同一批的貢生,剛剛入朝為官,就是被姜皇后看重得以重用,當時的姜皇后已經是攝政皇后統領百官。
他們每夜夢醒最怕的就是,有一日太/祖皇帝駕崩,大周就改朝換代為姜姓了,那麼他們這些為臣子的才會是歷史的罪人。
所以即便當時的先帝文武才幹都只是平平,他們也願意一路擁護先帝,只可惜先帝資質平平,傳到當今聖上更是少年天子,原本姜皇后守住的太平盛世如今已經危機四起了。
不過即便是她的功績是整個大周無人能比擬的,甚至以後可能也再無人能超越,他們也不願意再經歷一遍,大周也不該再回到女子掌權的朝政。
“沈老弟是今日喝高了,眼睛一時看花了,明日酒醒一切都會好的,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來了。”
“是了,是我年紀大了一沾酒就醉,讓易邡兄看笑話了。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而全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出現,搞得當朝兩位閣老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睡好的乙兒,此時正坐在小皇帝的屋子裡把玩著新鮮玩意。
即便只是個行宮大營,只要是皇帝的居所,就佈置的外不同,也許是下面的人為了討好小皇帝,裡面除了平日用的和滿屋子的書卷外,還有像魯班鎖九連環等小玩意。
這些東西對小皇帝來說自然是玩膩了的東西,可對乙兒來說就不同了。
她也不記得自己以前有沒有玩過,但可以肯定失憶之後肯定是沒有玩過的,這會正饒有興致的在解魯班鎖。
“哇,皇奶奶可真厲害!朕當年第一次玩這個魯班鎖的時候,整整花了一日的功夫才解出來,皇奶奶才一刻鐘就解了好幾種方法!不虧是皇奶奶!”
顧洵手指用力的在桌案上敲了幾下,眼睛不停的盯著小皇帝,可小皇帝已經沉浸在個人崇拜裡晃不過神來了。
直到顧洵重重的咳了幾聲,小皇帝才委屈的低了頭,“朕知道了,是乙兒姐姐,不是皇奶奶。”
顧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人也讓你見過了,陛下該歇下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還在認真解魯班鎖的乙兒,有些依依不捨,好不容易剛剛求著師傅見了皇奶奶,師傅又要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