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總是救不活了,沒想到一口氣就讓她支撐到了現在。
人是清醒了過來,可醒來之後卻變成了一副痴傻的樣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是誰也不知道。
每次只要問她關於以前的事情,她就會犯頭疼病,這已經是第四次犯病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持續的時間長。
期間換了好幾個大夫診治,都說腦袋上的傷已無大礙,也不知是不是磕著了哪,眼睛總是看人很模糊,一開始走路說話都不會,現在好些了但嗓子好像被凍壞了,說話的時候也是幾個字幾個字的慢吞吞的吐著。
孫佳玉看小傻子這段時間身體好了一些也沒有犯病,一時嘴快問岔了話。猶豫了好久孫佳玉還是蹲下了身子,試探的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後背。
“是我說錯話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在孫佳玉的安撫下,小傻子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了下來。
小傻子直愣愣的看著窗外,好像那裡原本應該有些什麼,那雙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不知何時竟透出了一絲的清明。
沒有人注意到,她每次發病之後,身上總會有一些悄然的變化。
她的眼睛一開始有些灰濛濛的一片被遮擋著,現在眼睛好像快能正常的看人了。只是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那個腦海裡看到的男人又是誰?
“沒事了,想不起來就罷了,你看,我給你取一個小名可好?那日多虧了一隻受傷了的乙鳥叫聲,我才發現你躺在路邊,現在想來方知是天降奇觀,我還是頭次見到冬日裡未南歸的乙鳥。定是你與它有緣,便叫你乙兒可喜歡?”
乙兒?
乙兒……
小傻子低聲的唸了好幾遍這個名字,眼睛微微的睜大,嘴角不自然的向兩邊上揚出一個弧度。她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名字,以及現在被養在籠子裡那隻小乙鳥。
孫佳玉見她不再頭疼才鬆了口氣,坐回了軟塌上閉目休息。
小傻子,不,是乙兒,則在把玩著地上的掃帚。
屋內火盆裡的銀碳燒灼著發出滋滋的聲響,屋外的風雪卻越來越大,已經從一開始的小雪變成了大雪,現在已是暴雪臨門。
丫頭們顧不上風雪爭先恐後的收拾著院裡的東西,一時也無人分暇去無關心屋內的主僕二人。
唯有春蘭總會有片刻失神,想起剛剛小傻子說下暴雪時的樣子,竟連時辰都說的分毫不差。使勁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發生,這就是個巧合。
就連司天監也不敢保證明日是晴是雨,更何況是個傻子呢?
狂風席捲著雪浪往縫隙裡呼呼的鑽,房頂不停的有瓦片摔落在院子裡的聲音,就連房梁木柱都隱隱有被刮動的趨勢。
突得有幾點小黑點從頂樑柱底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門縫外搬移著。乙兒的掃帚剛好揮過黑點的中間,有些好奇的蹲了下去,順著小黑點的軌跡盡頭去看。
是從樑柱紅漆底端的木頭縫隙間爬出來的,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有白蟻從冬暖中醒來?
火盆裡的銀碳發出噼啪的炸裂聲,哦?是因為屋裡的溫度高到讓它們害怕了嗎,還是眼前的危險催動著它們醒來呢?
不顧外頭的風雪,乙兒一把推開門掀開了門上的簾子,一陣寒風刺骨的直鑽屋內,孫佳玉馬上就敏感的打了一個噴嚏。
“乙兒,外頭下了大雪別貪玩,這麼出去會著涼的,快些關了門窗進來。”
而乙兒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就這麼舉著簾子也不放下,任由冷風吹打在她的臉上。
“白蟻,好玩。”
孫佳玉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只覺得屋裡的火盆都要被熄滅了,身體忍不住的哆嗦了幾下。
心裡還有些奇怪,乙兒雖然腦子摔得有些痴傻,但別人說話她都能聽懂,而且一直都很聽話,這還是頭一次與她說話不理的。
許是舉得累了,乙兒又放下了門簾,蹲在門欄上,阻隔了那幾只白蟻往前的方向,就發現它們換了條路繼續整齊的往外爬。
乙兒低頭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火盆,又看了一眼屋內的樑柱,最後視線停留在了房樑上。
一對木訥的眼珠子來回的滾動了兩下,在房樑上停了下來,不斷的有雪粒子砸在瓦片上的聲音在屋裡迴盪。
“空了,要斷了。”
孫佳玉揉了揉疲倦的雙眼,看乙兒正蹲在不知作何,就準備躺下歇一歇。
“你小心彆著了涼,若是冷就在爐邊玩耍,我先小憩一會,等會香蘭回來再讓我喊我起來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