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表哥這麼開心了。
這麼一想,心裡便柔軟成一片。
表哥這一生,沒有父母的緣分,也無法信任一個來自於高門大戶的妻子,如果……如果這顧氏女是真心待表哥的,那身邊有她陪著,對錶哥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沈璟昀下意識望了眼內室的方向,淺淺勾了下唇,無聲預設了他的詢問。
幾人一時都安靜下來。
最終還是杜文郢打破了沉默,問:“表哥,此次雪災,姜氏將把柄遞到我們手上,正是一把利刃,您準備怎麼利用?”
算了,表哥的感情他管不得,也不忍管,還是說別的事情吧。
提起公事,幾人都嚴肅起來。
“姜氏自負甚高,這次讓她真正折損幾員大將,才能讓她知道,咱們殿下不是好欺負的。”周時唯冷笑,“她那個侄子自然落不的好,還有舉薦的戶部張侍郎,今兒要嘉獎的狗腿子,至少三個人。”
“太少了。”沈璟昀雙手握拳擱在桌面上,“這對姜氏,都不是根本上的打擊。”
“那依殿下所見……”
“放過這幾個人。”沈璟昀低頭想了想,“她那個侄子無可論處,自然要丟官,最重要的是讓咱們的人去參皇后本人。”
“殿下……”周時唯猶豫了一下,“姜氏根深葉茂,恐怕無用。”
“所以才要咱們的人,不去做別的。”
“到時候就說姜皇后縱容子侄欺壓黎民,以百姓性命身家謀政績,不顧萬民,不堪為後。”沈璟昀神色冷冰冰的,帶著狠意,“逼父皇廢后,否則便是草菅人命,枉顧黎民。”
“陛下愛重姜氏,豈會……”
“她自然不會被廢。”沈璟昀低低一笑,“但一個犯了能被廢黜大錯的皇后,還有什麼資格垂簾聽政?”
只要姜氏遠離了朝堂,那不管朝中爭辯何事,沈璟昀都有自信完全掌控。
“大善!”杜文郢眼中泛過一絲精光,“陛下不願意廢黜皇后,卻必須平息物議,必須要做出讓步,這才叫從根子上斷了姜氏的路。”
沈璟昀淡淡一笑,姜氏經營多年,根子豈是那麼容易就斷掉的,還需徐徐圖之,慢慢蠶食。
周時唯亦點頭,“這倒不著急,跟姜氏爭鬥許多年,也不在一兩日功夫。”
“那什麼才著急?”沈璟昀失笑,配合的問。
“馬上就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我家妹妹於街頭搭了擂臺猜字謎,勝者有獎勵。”周時唯拱手作揖,“她害怕那天沒人捧場,逼我找幾個親朋好友過去當托兒,還望殿下和杜公子賞臉。“
“阿穎又在胡鬧。”沈璟昀笑著搖頭,“她不是與陳國公府的嫡長子訂親嗎,可定了何時婚娶,孤也好送份賀禮。”
“這都不急。”周時唯攤手,“我就這麼一個親妹妹,求殿下幫幫忙吧,我自小跟殿下長在宮內,也沒幾個熟人能說我妹子的糗事。”
“阿穎也是我的親妹子,到時候我肯定去捧場。”杜文郢拍了拍胸脯,爽快應了,又道,“表哥,上元節本是情人約會的日子,屆時您帶著顧承徽出去,人約黃昏後,一起走走逛逛,該多好啊。”
“說起來,顧承徽年齡這樣小,恐也不曾見過元宵發花燈,著實可惜。”
沈璟昀沉默片刻。
“孤自會過去。”
周時唯撇了撇嘴,這到底是個什麼樣重色輕友的男人啊。
有的人,他看上去是個人,其實背地裡只顧著談戀愛,本質是條狗。
幾個人方才還一副哥仨好的樣子,這會兒又相看三相厭,覺得最後肯定都會為了女人,拋棄他們堅固的兄弟情。
周時唯壞心道:“殿下,您到時候可得看緊了,元宵節路上人山人海,一不留神就得走丟了,顧承徽年紀小,生的樣貌好,正是拍花子的最喜歡的。”
沈璟昀操起手邊的毛筆砸他,毒舌起來尋常人亦比不過他,“你才是拍花子的最喜歡的。”
他口齒中吐出兩個字:“好騙。”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周時唯磨了磨牙,到底沒敢說出口,“殿下說的是呢,我小時候險些就被人拍走了,幸虧有個機靈的小姑娘抓著我躲了起來。”
他微微嘆口氣。
“可惜後來我再去找,就怎麼也找不著她了,不然的話,多好的一段天賜良緣,美救英雄,天生一對。”
“那時候才幾歲,你竟想了這麼遠?”杜文郢嗤笑一聲,“人人都說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