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哭什麼?我又不是故意對你出手的; 誰讓你擅闖我的寢宮。”
顏寒翻了個白眼,抹了抹眼角:“老夫照顧了你一晚上; 你這丫頭,不識好歹; 恩將仇報。”
“你…照顧我?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外公!”顏寒氣結; 起身要走。
葉翎忽然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外公,孃親過世。再過兩日是頭七了; 到時候下葬了,你就看不到她了。留下來吧。”
顏寒轉頭看著葉翎,她說的情真意切,顏寒忍不住嘆了口氣,彆扭地點了點頭。
葉翎吩咐宋辭給他安排了住所,顏寒也派人去家中取了些換洗的衣物。
顏月瑤是死在獄中,照理說喪禮應該從簡。但葉翎不同意,顏寒也不同意。
爺孫倆一拍即合,便大肆操辦了起來。葉翎不懂這些,但顏寒懂。加上宋辭辦事又妥帖,很快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妥當了。
顏寒進了王府,才發現葉翎基本是個不管事的。也幸虧宋辭忙前忙後,府中才井然有序。
接觸了幾日,起初他每日都處在被氣中風的邊緣。世間久了才習慣了,這丫頭也就是耿直,腦子不懂得轉彎。
而且她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蠻不講理,亂殺人的事情更是從未發生過。
只是當年在宮宴上,葉翎殺刺客的畫面太過驚悚,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顏寒對這個外孫女還是少了幾分親近。
於是住了兩日,他便打算就此離去了。
晚上顏寒用完晚膳,便信步走到了葉翎的寢宮之外。王府裡沒那麼多規矩,也就沒什麼人通稟。
他也習慣了,便徑直進了院子。
可是剛走近門口,屋子裡竟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顏寒臉一沉,抬腳踹開了門。
屋子裡,葉翎正躺在一個男人的胸口,肩膀不斷起伏,還傳出了啜泣聲。
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首輔大人!
顏寒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半晌才指著兩人道:“你…你們…”
葉翎起身,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聲音還有些沙啞:“外公,你找我有事嗎?”
“胡鬧!”顏寒指著兩人,手指顫抖,鬍鬚都快豎起來了。
但兩人都十分淡定,葉翎是不明所以,薄盡斯是鎮定自若。被人撞破便撞破,他完全有辦法讓對方絕口不提此事。
但顏寒完全無法鎮定下來。這可是王妃和當朝首輔,兩人有這樣的關係,若是讓天下人知曉了,絕對讓葉翎遭到千夫所指。
他沉下臉來,對薄盡斯道:“你先離開,我有話要對王妃講。”
薄盡斯瞧了葉翎一眼,她點了點頭,他便先行離去了。
門一關上,薄盡斯就聽到了裡面傳來顏寒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你怎可如此——寡廉鮮恥!”
他腳下一頓,便站在了不遠處,沒有離開。
屋子裡,葉翎不解地瞧著顏寒:“我怎麼了?”
“你可是王妃,已經嫁做人婦,怎麼可以和人私通!”
“可是王爺已經死了呀。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你——你當真不明白麼?”
葉翎搖了搖頭。顏寒臉都氣紫了,好半天才順過氣來,坐下來循循善誘開導她。給她詳細解釋了女則和女訓,以及倫常禮教。
以前沒有人教她,現在他要將這些都補上。
講得口乾舌燥之際,顏寒呷了口茶,卻見葉翎長長地打了個呵欠。他不知道,葉翎能耐著性子聽他講這麼一通,而沒把他的牙給敲碎,已經是個奇蹟了。
當年她進宮見靜貴妃,葉家請了個教習的嬤嬤來教她宮規禮儀。那個嬤嬤話特別多,還拿藤條打她。被葉翎拿藤條捆在樹上,布矇住了嘴,在屋外關了一夜。
這件事氣壞了葉弘銘,狠狠罰了她一頓。
但她並沒有長多少教訓,遇到不順心的,動不動就拔劍。早些時候確實太過殘暴了一些。
現在經過薄盡斯的春風化雨,已經稱得上十分有耐心了。
“我方才講的,你有沒有聽?”顏寒不悅。
葉翎搖了搖頭:“太複雜了,聽不懂。”
顏寒只覺得一口老血湧向喉嚨口,他起身四處找藤條。找了半晌也沒找到,忽然瞥見牆上掛的劍,於是拔了劍握著劍鞘便威嚇道:“看來今日老夫定是要替你娘好好教訓教訓你了!免得你有辱家風!”
“謀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