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用完早膳去送小世子上學堂, 待趙思君上了馬車。宋辭忙道:“娘娘留步。”
她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他:“宋管家何事?”
“娘娘, 首輔大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麼了?”
“若只是面首倒也罷了,可是……可娘娘與他身份有別,這事情被旁人知曉。只怕於娘娘,於他都不是好事。”
“那以後他出入府中,你就說是來教豆丁功課的。”葉翎說罷躍上馬車,俯身入內。
宋辭愣在原地,良久才緩緩搖了搖頭。他算是看明白了,只怕王妃娘娘和首輔大人的牽扯是結束不了了。他能做的,也只有盡力讓這些事少點人知道。
葉翎將小世子送到學堂,便打算去茶樓喝茶聽戲。和她同行的送孩子的長安貴婦們也都聚在一起,最近長安城裡風行打馬吊,她們三五成群地便去了。
她落後了一步,正要上馬車,忽然瞥見一道人影匆匆躥上了馬車。那是七皇子府的馬車。
葉翎立刻吩咐車伕:“追那輛馬車。”
而前方碧蓮上了馬車還驚魂未定,她每日送自己孩子上學堂都是提心吊膽,生怕被葉翎撞見。
她偷偷掀開車簾的一角,想要去看看什麼情況。卻發現王府的馬車正疾馳而來,她連忙轉身想催促車伕快一點。可是一轉頭,卻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葉翎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晃動的車廂裡,她卻依然穩穩地站著。
她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碧蓮的脖子,重重抵在車廂上:“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娘娘饒命,碧蓮真的什麼都沒有說。”
“我問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醒來就在安平鎮外面了。然後遇上了送我來的車伕,就回來了。”
葉翎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那天晚上似乎有一個黑衣人救了她,難道是黑衣人救了她之後又去救了碧蓮?
碧蓮瑟瑟發抖,連聲討饒。
“你說是什麼都沒說,那你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是你覺得需要保密的?”
“沒有沒有,安平鎮上什麼事也沒發生。田莊上也是。”
“趙煦和知不知道這一切?”
“不不不知道。”
葉翎見到她的剎那,原本是想擰斷她的脖子一了百了。可是回想起來,趙思君和她的孩子是同窗。人和人之間,一旦牽扯上了什麼聯絡,再要毫無感情地殺掉,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姑且放她一馬。何況都這麼久過去了,要知道也早就知道了。葉翎正要掀開轎簾飛身離去。
可是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外面車伕渾然不覺裡面的動靜:“小主,到了。”
葉翎鬆了手,理了理衣衫。轉頭髮現碧蓮還一臉驚魂未定,她俯身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碧蓮妹妹邀請我來府上做客,盛情難卻。”
碧蓮也是個機靈的,連忙起身:“能邀請王妃娘娘,是碧蓮的福氣。”說罷替她掀開了車簾。
葉翎探身出去,車伕驚得長大了嘴。方才可沒見這位夫人上車啊!
葉翎下了馬車,七皇子府是不想進的。於是打算待碧蓮下了馬車便做做樣子,與她告辭。
碧蓮抖抖索索從馬車裡鑽出來,兩隻腿也在打顫。葉翎這才覺得自己平時是太兇悍了些,薄盡斯說不敢告訴他真實身份這件事,確實是她的問題更多一些。
看來她得學著與人為善了。於是葉翎調整了一下情緒,努力擠出了些笑臉。忽然碧蓮愣住了,低呼了一聲:“七殿下?”
葉翎轉過身,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
趙煦和一出門便瞧見了熟悉的身影,她轉過頭,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
“葉——王妃,你怎麼在這兒?”
“在太學偶遇碧蓮,一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七殿下的府上。”葉翎頓了頓,“不過我忽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就不多叨擾了。”
她說罷便要拱手告辭,趙煦和忽然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來都來了,怎麼急著走呢?”他俯身湊到葉翎的耳邊,“正巧,有件事想請叔母替我拿個主意。”
趙煦和忽然離她這麼近,讓葉翎一時間沒忍住,一個反擒拿擰住了他的手腕。趙煦和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葉翎鬆了手。
“那就進府詳談吧。”
趙煦和握著手腕轉身向府內走去,葉翎緊隨其後。碧蓮則貼著馬車,待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