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便又道:“你是怕我母后?你放心,我昨晚便說過,會想法子讓你避開她,不會再有事的。”
阿瑤道:“皇上既已替我決定好了,又何必再問我的意思。”
皇帝聽她話裡帶刺,便知她並不願意。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又怎容得她不願意,她說的確也是實話,不過聽在耳中總歸不那麼順耳。她不願意跟著自己進宮,莫非是還想跟著唐初樓不成?想到此,皇帝不免又喝了一肚子醋,丟開手驀地扳過她的臉道:“怎麼,你不願意?”
阿瑤垂著眼,心道,她當然不願意到宮裡去做那金絲雀兒,只是眼下這情形,又豈容她說半個“不”字。
皇帝見她不言語,越發惱怒,發狠道:“不願意也不行,生死都是我的人,至於旁的人,你想都別想。”說著話拂袖而去,又去前面殿裡批他的摺子,一面批一面又悔。回頭吃午膳時,便又當沒這回事。
☆、第62章 逐水流(2)
阿瑤這才算領教了皇帝的脾性;真同孩兒的臉,三月的天一般沒個定數。都說伴君如伴虎,這才只得一天;皇帝便變了這麼多次臉;真讓人有如履薄冰之感。也虧他正在新鮮頭上,還沒厭她,不然,就目下她對皇帝這個態度,只怕早死了幾回了。
這等時候;她就該服服順順的把皇帝哄高興了才對;而不是彆彆扭扭跟皇帝對著扭。好歹她這條命還是皇帝從太后手裡救的。
理是這個理。心裡卻是委實難過此關,總覺自己而今倒有些像那輕薄桃花;寡廉鮮恥,只知隨波逐流罷了。
一時用罷午膳,皇帝道:“要不要出去到外面園子裡轉轉,消消食?”見阿瑤興致缺缺,便又道,“那便就在這裡坐一會,咱倆個說說話。”
阿瑤同他有什麼好說,且他在眼前只會令她更不自在,便道:“我困了。”
皇帝眼朝阿瑤臉上一睃,道:“也好,朕也有些乏,便陪你一起躺躺去。”
阿瑤不由語詰,眼望皇帝眼中狡黠的笑意,便知他不安好心,索性站起身道:“那還是出去轉轉。”在房裡待著,他隨時都可打發人下去,出去在園子裡轉總是要帶些人,
因著太后耳目眾多,皇帝也不好太過招搖給自己帶來些不必要的麻煩,便只帶著阿瑤就在乾元殿後面的園子裡轉了轉。為防萬一,出宮門前他特地又派人去將這乾元殿附近清查了一遍,將那些無關人等盡都趕走。是以阿瑤跟著他出去時,外面別說人影,就是飛鳥都沒有一隻。
初冬時節,萬物雖已蕭條,但作為皇家行園,行宮中的一草一木都由專人打理,此際便也更換了不少抗寒耐凍的珍稀草木,是以那園子中仍是蒼翠的一片。皇帝牽著阿瑤的手一面往前走,一面興致勃勃將沿途所栽種的那些奇花異草指給她看,後面的數名宮人和負責保護的禁軍則不遠不近地跟著。
行經園子一角,皇帝見枝頭的木蓮開得正好,便走去攀上枝頭折了一枝過來,將一簇三醉芙蓉簪在阿瑤鬢邊。花光映照嬌顏,皇帝越看越是歡喜,由不住俯首下去在她櫻唇上一啄,一下尚自不夠,又跟著連吻數下。當著許多人的面,阿瑤連忙將他推開,漲紅了臉朝後看時,卻見那些宮人、禁軍盡都背轉了身去。
皇帝只笑,將她擁至懷裡,道:“他們不敢看!”
阿瑤在他懷中忖思良久,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想問一問皇上,不知當問不該問。”
皇帝輕撫著她的烏髮,柔聲道:“你說。”
阿瑤道:“阿瑤不過一委身他人的殘花敗柳,皇上卻甘冒忤逆太后之名將我留在身邊,究竟是為了什麼?”
皇帝聞言,握住阿瑤肩頭將她略推開些,注目望住她的一雙眼,反問她道:“你說是為什麼?”
阿瑤定定望他片刻,對著他那雙熠熠似跳動著火焰的眼眸竟有些不敢直視,低眸緩緩猜度:“是為了向唐相示威,還是因我之前有眼無珠,冒犯陛下天威故而想……?”
皇帝面色微冷,打斷她道:“那十二姐覺得呢?”
阿瑤頓了頓,隨即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不知道,總不至於是因真心愛我吧?”若愛,也不過是因她尚有幾分顏色。
皇帝道:“若我說,我是真心愛你,那又如何?”
阿瑤未料他竟真如此說,一時倒啞口無言了。
皇帝又道:“我真這般說,十二姐你卻又不信了是麼?”
阿瑤苦笑道:“似我這等身份低微的女子,皇上到底愛我什麼呢?論美色,我不過中上之姿,既不柔媚婉順可服侍得皇上歡心,也無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