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日你給了半個饅頭。”
她歪頭對著她笑笑,半開玩笑的話似真似假,江蘺拉過她的手從枕下摸出一雙手套戴在她的手上:“舊是舊了一些。”
“很暖和。”
作者有話要說: 琯夷:公公一直這麼溫柔就好了,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初雪:喵
☆、第八章
至酉時雪下得愈發大了,琯夷站在屋簷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推門便想拿桌上的茶杯倒杯熱茶潤潤嗓子。
驀然想到小松子的叮囑,無奈之下只得舉起茶壺直接往嘴裡倒,喝得太急嗆的她直咳嗽,攥握了一下凍僵的手指坐在火爐旁烤火,神色懨懨,頭疼欲裂,手肘撐著大腿托腮看著火爐中跳動的火苗不知不覺迷糊了起來。
李成忱收了油紙傘,鴉青貂絨上落了薄薄一層雪花,俊美的側臉隱在黑夜之中似青松傲雪般清冷,室內很安靜,燭光昏黃,他停在原地看著坐在圓凳上小小的人兒,竟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她睡覺不甚老實,下巴貼著手心緩緩下移眼見便要失去支撐整個身子往下磕去,他快走幾步伸出手掌托住了她的臉頰,觸膚微涼,睡夢之中她舒服的蹭了蹭,雙手抓著他的手循著涼意不由往他身邊湊了湊,灼熱的溫度讓他的手心微感不適。
初雪從他的臂彎中跳至她的膝上,用爪子撓了撓她的衣襬“喵。”
琯夷皺了皺眉從睡夢中驚醒,烏靴紫袍入目她恍然意識到什麼,月牙眼彎彎抬頭對著他笑,雙手小心翼翼的從他手心移開:“我……我冒犯公公了?”
她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膽敢抓著他的手,真是色慾燻心,這個詞是不是這樣用的?三尺之距,三尺之距,三尺之距,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真是要被自己氣死了。
“公公,我……我沒做什麼別的事情吧?”
“你說呢?”
琯夷呆呆望著他,眼睛很亮微有迷離之色,不合時宜的對著他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李成忱微抬手用披風略擋了擋,她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乾笑著欲用袖口擦拭鴉青披風被他側身躲過。
“公公,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明兒就把披風給你洗了,你不要生氣。”
“心思都用到認錯上了。”
“我笨手笨腳,笨口拙舌,總惹公公生氣,公公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容。”
他挑了挑眉,雪花融化浸溼了額前的烏髮,陰柔的眉眼隱有幾分清寒:“自私自利一向是我的原則。”
“喵,喵,喵。”她手下用力初雪連著叫了好幾聲掙扎著便要從她懷中爬出來,她膽戰心驚的別開眼殷勤道:“公公,我去給你端洗腳水。”
豁然起身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扶著圓凳揉了揉額頭,身體發虛,腳步虛浮,不會自己也病了?完了,怎麼說什麼就來什麼?老天爺我可是為救人才迫不得已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你不用如此言而有信吧!
“不必了。”
“公公,我好像風寒又嚴重了。”
他淨了手冷哧一聲,沒有答話,走到書架旁翻找著一摞摞的線裝書,琯夷把角落裡的棉被抱了過來跪在地上仔仔細細的鋪好,躺在上面整個人宛若鉛塊一般重,怎麼起也起不來。
夜已深,燈花明滅,他放下狼毫筆,把書信疊好放在信封中,抬眸看她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個蝦米,摟著初雪睡著了,破舊的夾襖露出半截藕臂,纏繞的棉布隱隱滲出了血跡,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嚇人。
遲疑了一下絞了冷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從木櫃中拿出一床簇新的棉被把她裹了起來,揭開手背上層層棉布,血疤凝結與棉布粘連在了一塊,稍稍用力她便輕嘶一聲鎖緊了眉頭。
一點一點清理乾淨,腫脹消退了不少,重新上藥包紮倒是罕見的乖覺:“不要打我,我馬上去幹活,馬上去……”
“我好難受……一個人……”含糊不清的囈語,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緊緊扯著他的袖口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李成忱掰開她的手指把衣袖抽了出來,開啟房門走了出去,茫茫大雪紛紛揚揚沒有窮盡,小松子提著燈籠走了過來:“高公公差人過來,讓公公去趟鳳鸞殿。”
“知道了。”
陽光透過疏窗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她伸手擋了擋,往被子裡縮了縮,不對!陽光!她這是睡到什麼時辰了?
“喵。”初雪從被子裡探出頭來,貼著她的手背蹭蹭,琯夷圍著棉被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