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字寫臉上了。”
五皇子拉妻子坐下,便把心下擔憂的事說了,謝莫如道,“我當什麼事呢。此事有何可愁的,事實就擺這兒,何況殿下也沒做錯。禮法便有嫡庶之分,六郎生下來就養在我這裡,自然要貴重些的。這事,便是殿下不說,以後也會有朝臣要說。”
五皇子道,“你說,孩子們心下是如何想的呢?”
“這事的起初,並不與孩子們相關。幾個孩子都有生母,他們小時候,都是跟著生母的。六郎,也不是我主動抱過來要養的。倘我想抱養孩子,自然該是大郎。可當時,幾位側妃都是親孃,她們看孩子看得重,我也想著,不好分離母子之情。他們小時候就沒提。到六郎這裡,是凌霄不願意養,我做嫡母的,自不能就把孩子全權交給丫環婆子,便將六郎養在了我這裡。如今這些年過去,養也養了,既在我身邊,自然矜貴些。孩子們也是學過道理念過書本的,想得明白就明白,想不明白,便是教了也不會明白。”謝莫如道,“何況,眼下並不是看誰身份貴重,只是看誰更合適。就是看身份,也當是六郎為先。不然,禮法何在?”
禮法二字,頓時點醒了五皇子。五皇子現下的身份可是諸皇子中唯一活著的嫡子了,他既是諸皇子中最貴,自然要比別人更重禮法方可。
五皇子醍醐灌頂,笑望妻子,“你說的對,倒是我,一時想左了。”
“倒是殿下,想得遠了。身份是身份,說句不當說的說,悼太子難道不高貴?”謝莫如寬慰他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倘因此等小事,孩子們便會多想,日後也無甚出息。大道直行,只要他們有出息,自身出眾,還怕沒有將來?倘因此等小事便津津計較,那成什麼了?虧殿下還為此發愁呢,要我說,正當由此看一看孩子們的心性。畢竟,以前學的都是虛的,非得經事,不能成長。”
五皇子感慨,“要不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看著孩子們,時時都要擔心。”
“殿下素來心軟,只怕孩子們遇到難事,其實,遇到些磨難倒非壞事,挺過磨難,方成大器。就是玉石,也得切磋琢磨,方成美玉。”謝莫如道,“殿下這些年,何嘗容易過。到了孩子們身上,便捨不得了。”
“是啊。”五皇子忽然道,“咱倆,我倒像做孃的,你倒像做爹的。”
謝莫如笑著捶他一記,“又胡說。”
五皇子也是一笑,既已想通,待得天晚,夫妻二人便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五皇子便把寫好的讓兒子代為就藩的摺子呈了上去,然後說了藩地需要建王府,派譴屬官云云。大家一聽,五皇子這是來真的啊。
大皇子現下看五弟,當真是越看越順眼,以往討人嫌的很,如今可是有眼力多了。可惜父皇不允老五就藩,不然,叫大皇子說,要是五弟自己個兒去藩地,那才好呢。
穆元帝看五皇子說的有理有據,還是將奏章壓中不發,說再考慮一二。
五皇子是在早朝後私下同穆元帝解釋的就藩之事,包括給岳家舅舅捎東西的事,五皇子一五一十的說,“媳婦還讓我跟父皇打聽一二,不知方家舅舅有何喜好。以往不知道,也沒見過。現下既知道了,我們去不了,倒可讓六郎代我們跟方家舅舅問安。”
穆元帝道,“他是個才子,善弈棋,最喜水晶美玉。說來,我這裡倒有一套打磨的不錯的水晶子,一會兒我命人找出來,一併帶去吧。”
“那父皇有沒有什麼話捎給方家舅舅?”
穆元帝想了想,搖頭,問五皇子,“大郎何其穩重,六郎年幼,怎麼倒叫六郎代你去藩地?”
五皇子道,“六郎一直養在王妃膝下,月錢都給哥哥姐姐多一錠金元寶,諸兒女中,他更貴重些。兒臣還無世子,但論身份,也得他去。”
“這也在理,只是六郎畢竟年紀小,身邊得安排幾個妥當的。”
“兒子媳婦說了,她雖不能同往,想請江伯爵與六郎一併南下。”五皇子順勢將江行雲的事說了出來,道,“江伯爵是王妃密友,與孩子們也都相熟,人亦周全。六郎有她照看,兒子與媳婦都能放心。”
穆元帝並沒有先時五兒子對於江行雲的猶豫,他認為江行雲的確是不錯人選,頜首道,“江伯爵不錯,人品本事都沒的說。可惜她不肯成親,不然,朕倒願意為她賜婚。”
五皇子道,“這也是江伯爵眼界太高,兒子媳婦給她介紹過好幾個,她都看不上。”
穆元帝好奇了,“眼界如此高?”
“可不是麼,都嫌人家長得醜。可有她那姿